江堯聽到難產兩個字,急得眼睛都紅了。
衛國公世子夫人連忙安撫江堯:「有程太醫在怕什麼。一定會母子平安無事。」
話是這麼說,這等事真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哪有不憂心焦急之理?
眾人輪番安慰開解,江堯勉強安靜下來,一雙眼依舊緊緊地盯著產房的門。
這一盯,就是兩個時辰。
天際微微發亮時,產房裡終於傳出了細細的嬰兒哭泣聲。
等了一夜的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此時還不能進去。又等了約有半個時辰,程錦容才滿面倦色地走了出來,懷中抱著以襁褓裹住的小嬰兒:「母女皆平安。」
江堯頓時滿面喜色,便想進產房。
「裴繡還在昏睡。」程錦容輕聲阻止:「甘草在她身邊守著就足夠了。等她醒了,你再進去看她也不遲。」
江堯頗為聽話,連連點頭應下。
聽到生的是女兒,衛國公世子夫人心裡有些失望。面上卻未流露,笑著連聲道謝,從程錦容的懷中接過哭泣的女嬰,輕拍輕哄。
女嬰個頭不大,瘦瘦小小的,哭得細聲細氣。頭上只有稀疏的幾根頭髮,眉毛也淡得幾乎看不見。一眼看著,實在算不得好看。
江堯也湊過來看,然後一臉歡喜地夸道:「我閨女生得可真好看。賀三,快些過來看看我閨女。瞧瞧這眉眼多秀氣。」
賀祈看了一眼,心想這也就是親爹了。
全身通紅皺巴巴像猴子一樣,哪裡秀氣好看了?
賀祈違心地誇了幾句,江堯聽得心裡美滋滋的,伸手想抱女兒。衛國公世子夫人笑著瞪他一眼:「瞧你這笨手笨腳的,別弄疼了孩子。讓奶娘先抱去餵一餵。」
賀祈走到程錦容身邊,心疼地低語:「讓甘草在這裡守著,你先回府休息半日再來。」
熬了一夜,眼圈都熬紅了。
賀祈話音剛落,耳尖的江堯立刻過來了:「程太醫辛苦了。我這就讓人找一間乾淨的屋子,讓程太醫休息。也省的來回奔波。」
賀祈白了江堯一眼。
江堯雙手抱拳,打躬作揖,滿臉討好:「阿繡還沒醒,有程太醫在,我心裡就踏實了。」
程錦容微微一笑:「好,我留半日。等裴繡醒了,確定她安然無事再回府。」
……
賀祈還得進宮當差,很快便離去。
程錦容睡了一個多時辰,精力恢復了不少,很快去了產房。
此時,裴繡已經醒了,正紅著眼掉眼淚。江堯在床榻邊柔聲細語地哄著,也未見效,裴繡的眼淚成串往下掉,越哭越凶。
肚子上有那麼長一道傷口,現在藥性剛過,確實很疼。
不過,裴繡哭的理由,顯然不止這一個。
還是程錦容了解裴繡,她走上前閒閒說道:「等孩子長大了,我就告訴她,說你娘嫌棄你是個女兒不是兒子,生了你之後就哭了半日。」
裴繡:「……」
裴繡的哭聲戛然而止,有些心虛地辯解:「我是因為傷口太疼了,才會哭。哪裡是嫌棄女兒了?你別胡說。」
程錦容瞥了口是心非的裴繡一眼:「不是就好。」
「這世間,總以男子為重,輕辱小瞧女子。我們身為女子,更應自重自愛。不管生了兒子還是女兒,都是親娘的心頭肉。要是連自己都不疼惜自己的女兒,這世上還有誰會愛她如珍寶?」
江堯有些驚愕:「阿繡,你一直哭,竟是因為生了女兒?」
不等裴繡張口,江堯又道:「臭小子有什麼好。我就喜歡女兒。」
裴繡聽得一陣窩心感動,忍不住小聲說道:「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