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回台湾!”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
“天烨,你可不可以先静下心来听我说话。”在天烨经过时,天衡拉住他。
“不可以!”冷冷的,他顶大哥一句。
“好,你不听我说,就听听伊伊怎么说。”他从信封里抽出伊伊写给天烨的信。
长长吐出一门气,天烨逼自己冷静,这个时候,要求他冷静是残忍,但“伊伊的话”拉住他的冲动。
展信,颤抖的双手,泄露他的激动。亲爱的天烨:
我等你整整四个月,我写给你一百封信,你毫无讯息……我想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那一百封信里,我不断乞求你回来,你选择相应不理,事情已经很明显,我们当中的情尽缘灭,再不存留些什么。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知道事实。
首先,我并不晓得孙誉龙就是曾经追求过我的男人,我收过许多书信、花束,我的态度只有一种——拒绝,我没想过他会转而对天语下手,更没想过天语会对他倾心。
再者,我的确收到过他口中那封邀请函,但我没把它交给天语,我只是把它扔进垃圾桶。
再提这些,并不是我想推卸责任或其他,只纯粹想你明白,对于你的托付,我尽力了,真的!也许做的不够好,但我真的尽力了。
当然,我仍然有错,我不该招引男人的眼光,不该为功课忽略天语,我对天语的死,有自贵、有悔恨,更有着无法改变事实的无力感。
我常想,要是当时我肯多留心一点,检查她的电话答录,或者偷看她的日记,是否事情将有所不同?
你恨我,我能理解,因为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如果能早知道……多好……
我喜欢天语并不比你少,她是聂家第一个展开双手,诚心接纳我的人,记不记得搬进聂家的当晚,天语爬上我的床,她说她没有可以谈论心事的姊妹。我又何尝不是?
她在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你们合力弥补了我失去父母亲的遗憾,于是我想……也许我该继续留在她身边,那么她不孤独,我不悔恨。
我走了,之前,我来不及对天语说声抱歉,抱歉我对她的爱情使手段。现在,我要先对你说声抱歉——对不起,天烨,我没尽好该做的本分。
当然,我也该对聂伯父、伯母说声抱歉,但是……我怎忍心让他们在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后,再听到我死去的讯息。所以,请告诉他们,我回到亲戚家中生活,不愿留在聂家。
我宁愿他们怨我无心,也不愿他们伤情。
再一次,谢谢你们这些年的诚恳相待,我走了,人生若真有来世,就让我在来世偿还你们恩情。
伊伊
阖上信,天烨崩溃,他疲惫地跌入椅中,再一次,他错过他生命中的重要。他给自己时间重新面对,却忘记伊伊在隔海的那一端,分分秒秒,煎熬、痛苦。
“是我的错,我问伊伊,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他自责自恨,他要求伊伊为天语的死负责,他可恶、可恨,他自私又差劲,他怎能一而再、再而三逼迫伊伊,为他的痛苦付出代价?
“天烨……”天衡想责备他,但他的颓丧让人不忍。
“我是个残忍男人,我明明知道她在等我一声原谅,我却故意不去看她的信,我在惩罚她,却没想到惩罚的居然是我自己。信……她的信……她写了整整一百封信……”天烨打开底层抽屉,捧起一堆像山的信。
他打开一封又一封,里面写满了她的思念情,对天语、对他、对聂家的每一分子。
除此之外,每封信里尾端,伊伊请求他回来,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现在……事情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