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他拚命工作,要求自己在最短时间内适应新业务,他积极扩展事业,他用忙碌来减少思念。
思念……是啊!是思念……
闭眼,深吸气,四个月来,只要他眼睛一闭起,伊伊和天语就会交互在他眼前出现。
笑咪咪的天语,似乎永远不理解人间疾苦;早熟的伊伊却常是一脸老成态度,管着天语能做这个、不能做这个。
伊伊……她还好吗?
习惯了她在家等他,每每从办公室回去,一股难喻的落寞便迎面袭来。
他想伊伊,是真的,想她的一颦—笑,想她的体贴。
她好吗?在他对她说了过分的话之后,他拉不下身段打电话给她。
四个月下来,心情慢慢沉淀,天烨厘清许多问题。
当初,他把矛头指向伊伊并不公平,她不想被追求没错、不想和孙誉龙牵扯也没错,唯一出错的事情是,她不该骗他不认识孙誉龙,更不该把邀请函交给天语。
针对这点,他并没有给伊伊机会解释,光听孙誉龙的一面之辞定罪伊伊,太专制也太野蛮。
实说,他很懊悔,但话已出口,不会凭空消失;伤人的钉子拔除,痕迹仍在。
忙……再忙一点……他让时间将尴尬拉开,给足自己和伊伊距离,等再见面,他是全新的天烨,她是不伤心的伊伊。
虽然他们当中再没有天语为他们牵线,但他相信他们会相处得不错,因为他喜欢伊伊,而伊伊爱他。
打开抽屉,里面有百封信,全是伊伊写给他的。
说来好笑,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拆那些信,他害怕伊伊在信中写满心情,让他忍不住飞回台湾。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她,于是,他锁住她的信,不看也不想,他逼自己在工作到达一个进度之后,才去动那些信。
门响,门推开,进来的居然是人应该在台湾的天衡。
“大哥,你怎么来。”
“有件事……”他顿了一顿后,又说:“我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
天衡的神色憔悴,显然已经有许多天没睡好。
对着大哥,他的哀戚表情、他的沉重声音……狂乱的心跳声响起。不要、不行……他再不要听到任何一个坏消息。
预感告诉他,伊伊出事了,但是他的心抵死不愿相信……预感……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
“我不想听,我们先回家,爸妈在家里……”
“伊伊死了!”不管天烨想不想听,天衡把一封信放在桌面上。
娟秀的宇迹,天烨一眼认出……是伊伊……
“伊伊死了?”
震惊写在他脸上,无法置信的讯息瞬间打垮他。该死的第六感、该死的预感,该死的、该死的坏消息!
“为什么伊伊会死?没道理、不可能……天!怎么怎么会……”他语无伦次了。
“她的鞋和这封信摆在海滩边,警察找上门时,我已经将近三天没回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无从消受,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四个月前的天语、四个月后的伊伊,爸妈怎能承受这样的噩耗。”
“伊伊自杀?找到她的尸体了吗?若没有,警察不能判定伊伊死亡。”
掌心击向桌面,他不相信、绝不相信伊伊死了,对于抵制坏消息,他使出最后力气。
“我请民间船只帮忙寻找,三天前找到了,尸体浸泡一个星期,浮肿腐烂到几乎不能辨认,特征相似,年龄相仿,警察建议我找人验DNA,但是我找不到她的亲人出面。
不过……不会错了,不会那么巧合,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相同的特征……警方认为她是伊伊的机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