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只能说谎。好在维克多听过的故事不少,虽说背不下来,但随便编造一个十天的简单奇遇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开始被王子抓进去,但后来被放出来了。”维克多坐在木床上,说谎不打草稿,“但是有位老先生说我,额,比较有特点,所以就把我带走了。”
“然后他拉着我训练了几天,临走的时候送给我一把弓。”维克多指了指靠在门边的那柄精制紫杉木长弓,“说是让我去,去兰顿找他。据说要发起圣战了。”
“你要去打仗?”维克多的父亲之前只是微微皱眉,听闻“圣战”一词,立刻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须发都好像要竖起来一般,“你要去打仗?!”
“是……是啊。”维克多被唬得缩了一缩,唯唯诺诺地答道,“我反正是弓箭手,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会遇到危险?!”他父亲用力砸了一下床板,砸出一声巨响,“你知道战场是什么吗?你知道打仗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以为弓箭手就是躲在后面射箭的嘛?你以为,当你的军队溃败的时候,你可以轻易逃脱吗?”
维克多不说话。
“我当年就是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维克多的父亲开始讲述自己当年的故事。维克多的表情很认真,不时点一下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这个故事他听了有几十遍了,从刚会说话开始就听这个故事。现在他脑海里所接收到的,是一段无意义的环境噪音。至于那个从战场上逃出一条命的故事,已经被他屏蔽了。
“……这才逃出一条命来。”恍然间,故事已经进入了尾声,“而且军队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你老爹我至今还是德拉王国的通缉犯呢。”
这个就有些胡扯了,但父子两个都没有能力去验证,所以就算是胡扯也可以理直气壮,反正这个通缉犯的身份听起来还算威武,值得炫耀,并且没有危险——又不是佛伦斯王国的通缉犯。
维克多知道自己的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干就能不干的。
“可是我……”维克多想了一下,“已经答应他了。而且这是圣战,如果不去的话神也会降罪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在这个蒙昧的时代颇有一些说服力。可惜的是,维克多的老爹就是不吃这一套。
“神怎么了?”中年汉子又拍了一下床板,“我们祖上也是杀过神的。这些家伙……”
维克多赶紧伸出手去将自己父亲的嘴巴堵上。因为心中紧张,用力有些过猛,直接把中年汉子按地后仰了约有三十度。待二人反应过来时,维克多自然是有些惊恐,他的父亲更是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把眼珠给漏下来了。
“那个家伙送了你一把新弓?”维克多的父亲的眼睛慢慢恢复原状,缓缓直起身,然后站起来,径直走向门口的那柄还没有松弦的长弓,抓起来,上下看了几眼,用力满弓,再缓缓松开。
“你怎么可能用得了这把弓?”他回过头,严厉地看着维克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的力气怎么会变那么大?”
维克多低头不语。
“你被巫师下药了?”维克多的父亲说着,一步冲到儿子身前,揉捏着他的双臂,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还是被巫师施了什么邪恶的法术?你说话啊!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赶紧去镇上的神庙找祭司帮你净化!你要是这么去参加圣战,那才会让神发怒!”
“没有,没有。”维克多见自己的父亲如此紧张,赶紧出声安慰道,“我……反正,我可以向迪尔起誓,我遇到的不是巫师。如果我说谎的话,说谎的话……”
维克多不知该怎么发毒誓了。说自己会死说服力不足,要是祸及亲人的话此情此景又不太合适……
“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