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单身,就有老大姐主动提亲。老大姐将一大堆相片给她看,供她挑选。一半是军官,一半是工厂干部,都是根红苗正的好同志,其中不乏英俊潇洒的,贴在墙上可等同电影明星。但她都拒绝了。她翻看那些相片只是出于好奇,想知道那些军官里有没有她认识的,或者说,有没有父亲的下属。
二十年后,她到图书馆上班,有同事再提那事,她总是一笑置之。
三十年后,没人再提那些,偶尔有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
没有人要的老处女。这是一些学生对她的评价,当她整理书架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会飘来窃窃私语。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无聊而已。他们并不知道,静如一潭死水的她,在他们这个年纪时,像一座汹涌的火山,随时可以爆发。
她保持着一贯的矜持,也使得同事和邻居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的朋友是她的影子,她会在黑夜里抚慰自己。从乡下回来后她一直那样做。对着镜子,尽情欣赏镜中人柔美的躯体。她觉得男人很肮脏,她认识的,曾经认识的都如此。她的身体是自己的,不需要别人欣赏,也不需要男人分享。有时她会想起林惠,心底有一些隐痛。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完。
先更新到这里,国庆后再看情况是否更新。 。 想看书来
一 野战医院被偷袭
一
林惠的昔日战友打来电话,打到了图书馆。其实她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秘密,所有该说的,在战后她都写了材料,整整写了半年。她不知道那些材料存放在哪里,但她知道,即使她死后多年,那些材料也会一直流传下去。她今生今世无法从中解脱了。
莫莉无言以对。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起林惠的往事。
其实,林惠在失踪前也被俘了,和几个女战友一起被俘。她们所在的师野战医院被越军特工偷袭。
当时只有师级部门才有女兵,比如师电影队,师医院。战争期间,电影队的工作不是放电影,而是承担收容任务,就是每天把烈士遗体运回国内。
进入越南后,部队频繁穿插作战,一些野战医院周围基本无部队防护,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警戒。警卫排、民兵、民工,甚至医生护士都要拿枪。医院因此成为被打散的小股越军及越军特工袭击的对象。
至于医院被偷袭的经过,林惠的战友其实也不是太清楚。那件事如此血腥,以至于她事后都不愿回想。有各种说法,比较可信的是有两个越南特工伪装成担架队混入医院,深夜杀掉哨兵,引进一队特工。他们用的是刀,没有惊动别人。医院被血洗,伤员悉数被杀,男医生护士也多数被杀,只留了几个女医生女护士。
当时全军曾经通报了,作为一个失败战例*队,切不可对越南特工掉以轻心。此事引起强烈震动,但多数人后来又否认那一事件。
林惠的战友说,她们一起被关押在一个临时工事里。但在第三天转到俘虏营后,林惠便与众人失去联系。越方的解释是她趁乱逃脱了。其他被俘的女兵后来押解到河内,再后来,在交换俘虏时回国。
有一些在战斗中失散人员后来独自返回的例子,但林惠没有回到国内,从此下落不明,被列入失踪人员。但谁都清楚,在那场战争中,失踪就是死亡的代称。
战友说,她们以前都很喜欢林惠,现在依然怀念她,因此相约有生之年都会去替她扫墓。
莫莉很感动。她知道,有些烈士陵园里的墓,从来没有亲人去祭扫。或是因为路途遥远,或是因为他们已经被遗忘。他们的肉体早已经消亡,他们的过去已经成为历史。他们的名字,已经从亲人的记忆里抹去,变成墓碑上冰冷的符号。
战友说,她曾经很羡慕,美军每个士兵都有个身份铭牌。中国兵没有,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