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像过去那么轻易地让他得手,要狠狠地折磨他一番,让他丢下矿长的架子,然后再满足他的哀求。
这件事决不能怪罪红秀用心险恶,周川的残酷无情伤害了她的心灵,是他在她晴朗的天空蒙上了厚厚的阴云。她红秀就那么下贱吗?他一想要她就乖乖地上钩?人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便宜事。
红秀一直得意地耍着阴谋,后来她终于认为自己打错了算盘,周川始终没有被她的娇艳所动心。多次费力之后,她曾在暗处里痴情不悔地监视周川,也曾发现对方偶尔用斜眼盯视着她的微妙行动。他一定把自己当成了出卖丈夫的水性杨花的坏女人,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目光闪耀着厌恶、无情和冷酷,就像两把尖利的锥子,恨不得一下子把她刺死……
红秀每逢下井干活,采煤工作面上就会传来一个个下流男人和她造孽的说笑声:红秀这里来,这里乌黑和晚上没两样,咱们捣一会玩玩。
红秀沉下脸骂道:撒泡尿照照你的熊脸膛,配吗?
脸膛上没疤瘌没麻子,比张太坑坑洼洼的脸平整多了。
我看着张太坑坑洼洼的脸心里舒坦。张太做那活比你管,不信呀?不信到晚上叫你媳妇找张太去试试。
采煤工作面一片欢腾。
掘进队和采煤队的带班队长,实在把握不住他们那支年轻的队伍了,只好越级向周川汇报:红秀那么年轻漂亮,如果再让她在生产一线闹下去,年轻人光调皮捣蛋,再也没有力气干活了。
采煤的主管队长张太,感到被人撕破了脸皮,暗中哀求周川:怪脖子我求求你,别再折腾她了。她天生的熊犟脾气,一时半会你很难治服她
周川正为没办法制服红秀而烦恼,一腔牢骚满肚子火气,只好朝着张太发泄:滚熊!娶个老婆管不住,到头来还要麻烦别人,到底你有什么用呢?我当矿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叫我阻挡她下井,还不等于说我失败让她占了上风?
麻脸张太一副为难的哭丧脸:你窝囊了她几顿,她待我比过去好多了。再让她下井,井下又不是地面黑古隆洞,万一出了事……那顶绿帽子虽然戴在头上不沉重,一旦真戴上我心里也不高兴……
周川咬紧牙关不理他,眯起两眼挺挺脖子,眉宇间渐渐皱起几道沉思的纹……
冬天从深秋的夹缝里悄悄地拥挤过来。
初冬第一场大雪,给辽阔无边的微山湖畔,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洁白的棉衣。
高高的矸石山上发出炽人的温暖,厚厚的白雪化作一身的热汗。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在山头山腰忽起忽落,缭绕爬行。
清晨,凛洌的北风像一把好大好大的扫帚,把空中零星的云块,偌大的云团,以及往日漂浮的灰尘,清扫得干干净净。蓝天洁净得像一大块清水洗刷过的石板。火红的太阳从东方照射下来,大地的白雪和远天的阳光相辉映。强烈而耀目的光辉,让人睁不开眼睛。
红秀来得像往日一样早,周川却破天荒迟迟没有露面 ,斜井前边站着一大帮子不时观看太阳正准备下井的矿工。红秀的到来,给一大帮子矿工带来了一种微妙的骚动,其中几个竟大胆地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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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周川一道下井的这些日子里,红秀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继续下井所面临的危险。她看到了一双双饿狼般的目光,贪婪地不放松地在暗处追逐着她的行踪。她心里曾不止一次地产生过揪心的恐惧。可是,红秀毕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从此一步也不离开周川,唯有这样她才能让男人们眼馋心动,而自己又不会有丝毫的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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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四十五(4)
红秀心里并不害怕周川有什么越轨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