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性子,可不是那种能采纳谏言的。
所以陈复唐此话一出,皇上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原本挂在嘴角的笑也消失不见。
旁边礼部尚书是个机敏之人,一见皇上这般,便立即开口说道:“老臣倒是觉得这状元和探花都位列三甲,倒也并无不妥,况且谢清骏的父亲,也就是右都御史谢树元大人,当年不也是被点为探花的。如今谢大人乃是国之栋梁,而当年的状元却是远远不如他的。”
他这话一说,旁边几位学士,立即有人在心中鄙视了他一番。
居然还好像意思提人家爹当年的事情,先皇当年就用这原因,把谢树元的状元弄没了,让居于他之后的榜眼当了状元,又让第四名的当了榜眼,谢树元最后成了探花。
先皇当年坑害了人家的爹,得了,皇上现在又要坑害人家儿子了。
好咧,这还是真是一代人坑害一代人。
陆庭舟听了礼部尚书的话,立即抬头,一双眸子盯着皇上看,只见他面无表情,嘴巴紧逼,似乎只是在为方才陈复唐顶撞他一事生气。
“皇兄,谢清骏在京中素有早慧之美名,当年他以十六岁之龄考取解元,如今又直取解元之位,如今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名。倒不如依旧将他钦定为状元,至于探花郎便从后面的七人之中再选也可,”陆庭舟淡淡地说。
坐在他对面之人,显然是没想到这位王爷方才还推脱,如今竟会突然出声。
而皇帝在听完他的话,却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六说的确实对,就在后面七人之中再挑选一个探花吧。你们看着谁比较合适?”
一听皇上不动谢清骏状元之位了,一时间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那个叫杨鹤的确实是有些拿不出台面,所以立即便有人说道:“臣观其中有一个郑明的倒是不错,回答皇上问题时进退有度,倒是难得。”
皇上想了一下,便点了下头:“他也确实是这十人之中除了谢清骏之外,长相最英俊,年纪倒也不大。”
有人一听皇上还没忘记惦记着谢清骏呢,一颗心又提了上来,生怕皇上再反悔。毕竟你说说这都叫个什么事,明明是科举考试,可最后却靠样貌取胜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他们这些评卷官都是看脸的人呢。
陆庭舟再不说话。
只是皇上又说:“我看这个杨鹤的位置再往后排一排,二甲第一之人也再重选吧。”
当即有人便要苦笑,这个叫杨鹤的学子可真真是天降横祸,就因面圣之时,表现的太过拘谨被皇上不喜,生生从探花之位落到还不知第几名的位置呢。
陆庭舟此时一只手搭在座椅上的金雕扶手,不经意地敲打了几下。
只是无心之人都没注意到,他敲打的是六下。
而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直没说话的翰林院学士杨英开口:“皇上,臣观那名叫蒋苏杭的学子回答问题时,引据论点颇有章节。如今短时间内,能答出这等答应,可见此人真真才是学富五车。”
“蒋苏杭,”皇上随意看了一下桌案上的卷子,竟是一眼看见他的名字:“苏杭两地可谓是人杰地灵,这名字倒是不错。”
于是最终这三甲之位定下,而余下除了皇帝钦定的几个之外,其余之人则是按照当日殿试考试的排名圈定。
这会皇帝身边的怀济便出去宣布,让众学子出外等候,再明日将于太和殿中,举行传胪大典。
传胪大典乃是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隆重典礼,不仅皇上会亲自出现,勋贵王公、文武大臣都位列其中。
因此一早,谢家便忙碌不已。萧氏早早地带着人去往谢清骏的院子,结果一进正房就看见他已着贡士公服,头上带着三枝九叶的顶冠,如玉的脸庞越发地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