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回撤之时已经散乱不堪,现在纵然有人想救,又岂是‘红云’正规十万大军的对手?在无数次失败后,再无人敢来营救‘御慕城’,整座城彻底陷入了孤立。
只有一个地方依然安宁,平静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就是安王府。
我住的是老夫人的内院,平日里是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的,就连坊间私下流传的话语,也是偶尔在妇人丫鬟的低语中听来的一二。
围城一个月了,街头早已是人烟稀少,百姓躲在家中,终日恐惧。
进入冬季,棉衣粮食都明显的出现了短缺,人人都是饥肠半饱,节省着口粮。
城中士兵依然坚守着城墙,只是情绪变的低落和颓废。
这些,仅仅是从下人只字片语听来的消息,实际上的情况肯定远不止我听来的那么一点点。
只可惜入府容易,走动却难,院落之外,小径旁到处都是值守的卫兵,稍有异动即遭盘问。
莫怀旻扶上我的手腕,右手三枚手指顺势搭上了脉腕间。
阳光顺着树枝疏疏落落的洒落桌畔,点点金光挡不住渐起的寒冷天气,他的手指干净修长,在阳光下竟似透明。
一只鸟儿落在桌上,蹦蹦跳跳朝着我们手腕之处扑来,红色尖喙轻啄着,间或低鸣几声。
莫怀旻左手手腕微翻,如玉的掌心中竟拢着把金灿灿的小米,温柔的撒向桌面。
鸟儿细细的啄食,稚嫩的翅膀扑腾,顺着米粒的方向一步步的跳上了他的手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掌心,低低鸣着。
他低头看着鸟儿,忽然开口,“小姐这几日是否受了惊吓,或是忧思过度?”
自那日谈论昙花之后,我发现他除了医药外,整日诵经做药,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惊吓或许有些,忧思么……”我迟疑了下,“凝卿思有,忧却不觉得。”
鸟儿啾啾喳喳,他撒下的一把小米此刻已经引来了一群小家伙,在桌子上互相拥挤啄食着。
看着鸟儿渐多,他再次伸手细细的撒下一把,我忍不住探手从桌上拈起一小撮,摊开手掌小心的伸了出去。
鸟儿的尖喙啄了过来,一下一下打在手心,不疼,有些痒。我不由的绽开了笑意,不敢放声,隐忍憋着。
“放宽心,多想亦是无用,对你的病也没有好处。”
我点着头,算是应了。
看着鸟儿在桌子上蹦蹦跳跳,我心亦如鸟儿般轻快,喂鸟,听着病渐渐转好的消息,是这些日子最为安慰的事。
“小姐,表小姐……”有人在院子里扯直了嗓子叫喊着。听到这个称呼我很不矜持的微蹙了眉头,顺手拉开了门,缓步而出。
不出我所料,门外站着的,正是请我和莫怀旻来府邸的王府幕僚。
他站在院子中,看着我渐行渐近,不住的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笑容,“表小姐,您和莫大夫在这住的可好?”
我端着架子,不冷不热的两个字回应,“还好。”
他呵呵笑着,偷眼打量我,“是这样的,这些日子多亏了莫大夫给咱们老夫人诊病。家主有交代,绝不能委屈了莫大夫家,一会我给莫府送去米粮,麻烦您过目下可还合意?”
眼睛顺着方向瞄了瞄,院外正停着一辆小车,上面的火漆印记清晰可见,我心头一沉。
官粮!
还是今年刚收获的官粮!
我脚步慢慢的朝着粮车而去,随手在斗中抓了把米,惊呼出声,“哎呀,这可是今年的新粮呢。”
“那是,那是……”他笑着抓上一把捧到我面前,“怎么能给莫府送陈粮呢。”
“可是……”我急急的开口推辞,“国家律法,新米为官家储粮,如今连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