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酥酥汗颜,心想我才不是吃得急被呛,我那是被您老人家的眼神给吓得。
好不容易把豌豆黄咽进肚子里,殷酥酥还是感觉喉咙噎得慌,又端起茶盅豪饮一大口,直接把茶喝了个精光。
然后……
成功把自己涨饱了。
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摁压手指穴位,强行把快要破喉而出的饱嗝给重新憋回去,继而弯弯唇,朝身旁的金主太子爷露出个温柔得体的微笑。
“费先生,方不方便告诉我,今天我要陪您参加的是场什么晚宴?”
陪同费疑舟出席晚宴这件事,殷酥酥稳妥地将之定义为“工作”。她由衷觉得,与其继续在这儿东拉西扯出洋相,还不如聊点与工作有关的正事。
“家宴。”
“……”
听见这个词汇的瞬间,殷酥酥勾起的嘴角僵了,那抹训练有素的职业微笑开始摇摇欲坠,险些崩塌掉。好几秒光景,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又问:“为什么要我陪您参加家宴?”
费疑舟并未立刻作答。他微垂着眼眸,脸色自如,从座椅前方的置物架上取来一个不知装什么的盒子,盒身通体都是金丝楠木,表面饰以潮州沉雕,精细到极点。
推开盒盖,殷酥酥这才看见,那只金丝楠木盒子里装的,竟然是……糖果?
殷酥酥诧异地扬起眉。
费疑舟指骨如玉的手将糖盒递到殷酥酥眼前,绅士询问:“殷小姐要不要来一颗?”
一股清冽的薄荷味钻入鼻息,殷酥酥摆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谢谢,我控糖。”
费疑舟没再多说,取出一颗糖,慢条斯理放入口中,动作说不出的矜贵同清雅。
高岭白雪般高不可攀的男人,居然随身携带糖果。这极具反差的行为,令殷酥酥忍不住发问:“您有随身携带糖果
的习惯,因为喜欢吃甜食?”
费疑舟摇头:“这是特制糖,可以抑制烟瘾。”
殷酥酥愣了几秒,恍然:“因为现在想抽烟,所以才吃糖?”
费疑舟:“嗯。”
殷酥酥狐疑:“可是,我记得私人公务机没有禁止吸烟的条款。”
特制糖果浸润费疑舟的舌尖,漫开一丝夹杂清苦的甘。
“再上乘的烟草,燃烧后生成的物质也对身体有害。”他平静地看着她,语气稀松而平常,仿佛谈论股市天气般自然:“因此在你面前,我尽量不抽烟。”
轻描淡写几个字,令殷酥酥的心尖再次收紧。
飞机平稳地行驶在既定航线上,没有气流干扰,也没有任何异常,她却像被人无遮无掩抛上太空,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松一捏,一捏一松,下一秒就要窒息般。
这个男人太复杂了。
她穷尽毕生所学,也洞悉不透他的半点想法。
心慌意乱的倏忽间,感觉到掌心也跟着滑腻起来,浸满了汗。殷酥酥努力让自己镇定,一面低着头不敢看他,一面又力求自然地回他:“谢谢您为他人考虑。”
这句话,殷酥酥其实省略了下半句——谢谢他为他人考虑,因为他本无需对任何人这样做。
费疑舟眼神淡而静,清定地注视着殷酥酥,显然,他不准备接受这模棱两可的道谢。
费疑舟说:“抱歉,我想我需要纠正你一下。”
殷酥酥眸光略微一跳。
费疑舟:“我并非为‘他人’考虑,这个代词范围太广,不准确,是你对我的误会。殷小姐,我只是在为你一个人考虑。”
殷酥酥:“……”
费疑舟直视她的眼睛,又道:“如果你诚心向我道谢,这话或许该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