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有些话,要和你们的尚宫大人说说。”“是。”所有人都退下来,柔止轻轻抬起头,目光疑惑地看着冯公公。
冯公公怅然地吹了吹茶汤,叹了口气:“薛尚宫,今天来,我是想讲个故事给你听听,你愿意听吗?”
柔止一愣,握着石杵微笑点了点头:“公公请讲,我洗耳恭听就是。”于是,冯公公轻轻放下手中茶碗,倒背着两手,站起身,开始讲了起来:
“哎,这该从什么地方说呢?对了,就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吧。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啊,我还是个在宫中干着粗活小太监,无门无路,头上又没有干爹罩着,处处受人欺负。有一次,不小心得罪上头的一个老太监,我又挨了顿好打……”说着,他揉起双颊的太阳穴,仿佛又回到那个绝望的世界里:“那个时候,我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地躺在一个墙角下,嘴里干得起泡,全身每个毛孔都像火烧一样痛,我以为我要死了,就那样绝望无望地看着头上乌漆墨黑的天空,只等着地府里的小鬼来收我的魂儿……”
“后来呢?”
“后来,就在我最最绝望,以为我就要熬不过那晚的时候,突然,一位年轻的娘娘像仙女似地走了过来,手里打着个灯笼,拿着个药瓶,轻轻蹲下/身来,轻声细语地说:小公公,你别怕,忍着点痛,这伤很快就会好的。其实以前,我也和你一样,也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常常被打,只是没被打得像你这么重而已……”
说到这里,冯公公喉咙一哽,闭上眼又吸了口气,柔止心微微一酸,立即也明白了过来:“是陛下的母亲,被封为慈孝懿安母后皇太后的兰妃娘娘。”
“是啊,是兰妃娘娘,是兰妃娘娘。”冯公公拭了拭眼角的湿痕,又点头笑说:“娘娘生性单纯善良,我们这些低贱的奴才面前,她也从不拿一点主子的款,哎,都说人一旦得了势,过去的种种便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可是娘娘她却和那些人不一样,陛下也很喜欢她这一点呢!哎,后宫的女人太多了,先皇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伴着永和宫的一次又一次陷害,终于,陛下不再招娘娘侍寝,也不再踏进娘娘的寝宫一步……哎,我现在都还记得,每当夕阳落尽的时候,娘娘总是站在宫殿的大门口,望着养心殿的方向,吹着风,落着泪,神色憔悴地一遍一遍地问我:小德子啊,你帮我再去打听打听吧,陛下他真的不再来了吗?陛下他真的……已经把我忘了吗?”
柔止默默地听着,不一会儿,一位美丽的宫妃斜倚红门神情凄楚、形容憔悴的画面便浮了上来。冯公公叹了口气,又说:“哎,陛下是真的不再来了,娘娘彻底失了宠。而就在失宠的时候,谁想到,一件意外的惊喜又发生了!二月二的那天,龙抬头,是个好日子,娘娘居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呵呵,是啊,宫妃怀有龙脉,按理说真的是一桩值得庆贺的好事,可是,薛尚宫,咱们所站的这个地儿是什么地方呀?在一个后宫里,能够平安顺利将龙子生下来的女人又有多少?更何况,当时的万贵妃是何等毒辣的一位后宫主位?所以……抚摸着肚子刚刚萌发出的小生命,在那一瞬间,娘娘终于想通了一切,不再悲伤,终于振作起来,决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地求求凤仪宫的皇后娘娘,求她只要能保住孩子平安成长,她愿意付出一切的后果和代价!”
“付出一切……的代价?”
“是啊……娘娘真的这么做了,想必你也听说过,当时的太后失子不久,太医说她以后怕再难受孕,于是,为了私心,她给兰妃娘娘的建议是,让她装疯卖傻,并送到掖庭的勤织院偷偷养胎生产,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消息,甚至连陛下也被瞒着不知道!呵呵,皇后还对娘娘说,今后啊,待小皇子一出世,就收为自己膝下做自己养子,允他太子之位,保他一生平安。”
柔止握着石臼的手一抖,猛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