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静静地诊脉。然后又让婆子把帐子掀开一角,看了看黛玉的脸色。水溶又把紫鹃叫来,问了几句话,无非是平时用什么饭用什么茶,白日可能午睡,晚上何时睡,早晨何时醒等平常起居的话。
问完之后,云轻庐便离开东暖阁,沉吟片刻,方对水溶说道:“王妃原是不足之症没错,只是这几年来,这病治着治着好像是偏了方向。越治越复杂了。不过不怕,幸好还来得及,只是这方子实在是繁琐,我也不开了,索性每日我亲自煎了药来吧,另外再取两味丸药来,每日一粒给王妃服下,配着我的汤药,不出十日,王妃的病定会见好。”
水溶听云轻庐说得这么复杂,心中更是一惊,原来黛玉的病是叫人给治出来的?!如今云轻庐要亲自煎药,是不是对王府的奴才们也不放心?
“王妃不要多想。”云轻庐看着水溶发愣,又淡淡的笑道:“果真是方子复杂,我怕奴才们煎不好,这剂药煎起来不单要看火候和时辰,还要对着钟表记得在某个时刻里放不同的药,若是错了半点,这药不但不能治病,还会给王妃添病,想我云轻庐若是在王妃的病上栽了跟头,只怕我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说不得,好人做到底,我只好亲自煎药了。不过这诊金可是贵的很,王爷不会心疼吧?”
“你这是废话吧?”水溶忙笑道,“你我也不是才认识,我是那种小气之人吗?千金万金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黛玉在东暖阁里把外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病这么多年不好,确实另有原因。
()
‘人心险恶’四个字用来形容这个世道,看来还是太轻松了些。原本因为打了水安而内心有些不安的黛玉,此时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没有办法,不收拾水安,自己往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黛玉此时心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在这里。
水溶送云轻庐出去了,黛玉从床上起身,刚走到书架前还没拿下那本琴谱,便听外边的小丫头回道:“回王妃,姑娘们来给王妃请安了。”
黛玉眉头轻轻一皱,对着紫鹃点点头,紫鹃便出门去说道:“姑娘们快请进。”
婧琪,婧玥,婧瑶三个姑娘由各自的奶妈丫头们服侍着进门,奴才们都在外间站下,三个姑娘随着紫鹃紧了东暖阁,依次站好,对着端坐在罗汉床上的黛玉深深施礼:“女儿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这个时候你们怎么来了?师傅们没有给你们上课?”黛玉直到,北静王府上有专门的教习嬷嬷和先生在教这三个姑娘女工针线,读书识字等功课。
“回母妃的话,婧琪跟两个妹妹听说母妃身上不好,父王请了太医来给母妃请脉,心中不安,所以特来给母妃请安。”婧琪是大姑娘,自然带头回黛玉。她侃侃而言落落大方,只是这言语之中少了母女之间该有的关切。
黛玉淡淡一笑,她并不在乎什么母女之间该有的感情,原本就是陌生人,因为不得已嫁到他们家,才给她们做了母亲,自己不愿意,又怎么不知道她们也不愿意?能来请安,已经够了。
“你们都很好,坐吧,秋茉,还不给姑娘们上点心茶水?”
秋茉和紫鹃二人忙去端了六样点心和热茶来,在三维姑娘面前摆好。婧瑶还小,她的奶妈立在她身后,拿了一块椰蓉糕点给她,婧瑶开心的笑着,一点点的吃点心。她还是个小孩,能够如此端庄的坐在黛玉面前已经很难得了。黛玉看着婧瑶便想起了自己初进荣国府的时候,于是神情有一丝恍惚。
“母妃这里的点心就是好吃。”婧琪看着黛玉只顾看着婧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她今天带两个妹妹来可不是来吃点心的。她的姨娘被水溶打了,还禁了足,她此刻哪里有心思吃点心?虽然秦姨娘在婧琪的心中只是一个姨娘,比别的姨娘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