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不知从哪里雇了一辆马车,仍是让沈念躺着,前几日换客店的时候,他都是让沈念骑马坐在自己身前,这次倒也反常,不过沈念想可能也与根除云破掌的余威有关,可能越到后面,静卧是痊愈的关键。
马车上,离渊自顾自地吃了一个泡泡油糕,沈念看得口水直咽,但又不敢开口,毕竟那泡泡油糕与月儿有关,怕触他的霉头,只一直盯着他看,他侧身问她:“想吃?”沈念立马奋力点头。
离渊道:“说点好听的。”
沈念瞪眼想了一会,脱口而出:“祝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不是,万人之下,一人之上……不是,一人……”
沈念只觉师父的脸越来越黑,那句恭维过头的话也就不了了之,最后离渊将一个泡泡油糕往她口中一塞,就别扭地背转过身子,不再理她。
沈念本就浑身酸痛,胳膊也就懒得动,就一边咬着泡泡油糕一边吃,不一会儿……噎着了……啃了一半的泡泡油糕滚下去,离渊这才回转身子看她,一看她的模样,竟有些慌乱,给她喂了一口水,在她背心轻轻拍打,温柔得很。
行到夜晚时,离渊找了一家客店住下来,晚上躺在床上时,沈念问离渊:“师父,这里离华山应该很远了吧?”
离渊道:“你害怕?”月华如水,他的眼神里竟然有说不清的笑意。
“嗯。”沈念当然害怕,昨夜所受的,她也不能说,她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我可不可以拉着你的袖子睡?”
这几日,因为怕华山派的人追着,沈念与离渊虽睡在一张床上,离渊似乎是怕压到她,将她放到床的最里边,而他只占着床边一点点宽的地方睡一夜,今日也不例外。
沈念本以为他会嘲笑她,说她没有江湖人的勇敢。却没想到离渊答应得爽快,默默朝沈念靠了靠,将胳膊伸过去给沈念抓住袖子。
第二日醒来,沈念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缠在师父身上,脑袋还搁在他的心口,而师父的胳膊也自然地环住她的身子,她脸红起来,要偷偷抽离自己,刚动了动,就被离渊又逮了回去,重新拥住,连眼都未睁。
沈念就这样又趴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离渊已不在床上……
重新吃到嵩山的饭菜时,沈念一口气扒了两碗饭,不住夸饭菜好吃,吃完饭后,沈念就钻到厨房去与那厨师说话,才说了几句,就被离渊揪了出去,说教她练功。
离渊这次教的招式带了刀子都极费力,虽是他手把手教,但沈念不一会儿胳膊就酸痛起来,沈念小声道:“师父,还要练多久这一招才能成?我胳膊很疼。”
离渊放开她的手道:“那就不练了。”
沈念看不懂他的表情,以为他是激自己,又不服气地挥起刀子一招一式练起来。离渊淡淡看了她一眼,一指点向她的刀柄一处,刀子就从她手上滑落下去,而离渊也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沈念一人呆滞地站着。
晚膳时,白天的那厨子已经不见了,沈念一问才知道,那厨子被打发下山了。沈念百思不得其解,又想到今日练武时对自己的态度,沈念最后笃定师父还是未走出月儿离去的阴影,所以脾气越来越大……
第二十一章
师父越来越别扭了,别扭到沈念来不及哀悼自己的清白失去,来不及担心华山派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吃包子的时候,先递给沈念:“你咬一口。”
沈念乖乖将包子拿过来啃了一口,待要吃第二口时,就被师父抢了去……沈念不尴不尬地说:“那上面有我的口水……”
离渊一脸漠然道:“我只是确定有没有毒,最近总要提防着华山派的人,当然你不说出来,我也许会吃得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