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云兄此话,哪是抬举过甚了。云兄自称鄙陋,却是过谦之语。观云兄面相行状,甚有豪迈之气,又且骨骼体魄雄壮过人,以我之愚见,云兄虽沉沦江湖之间,但行事往往超于朝堂衮衮诸公之上,性格更是豪侠仗义,当为汉之朱家郭解一流人物!”
他一语之中将云仝比为汉代大侠朱家郭解,云仝听了心中大喜,他一口饮尽杯中酒,道:“即承白学士告知名讳,云某贱名,也不敢藏着掖着,上云下仝,只是江湖间粗俗之辈,何敢望古时大侠之万一?不过行走江湖十余年,挂念于心也是行侠仗义四个字,江湖间倒也颇有声名。但这十余年来,交友虽多,知己却是了了,难得白学士看得起在下,今日初见,言语间倒似知道我的心怀一般!”
云仝往日间颇为不屑儒生之流,以为他们说话则“之乎者也”、“悲秋愁怀”,酸腐之极,行事则婆婆妈妈,毫不爽利。不想今日与白居易一谈之间,甚是投机。便在此时,耳旁却听到一公鸭般沙哑的喊声:“云大哥,我找你许久,却在此处!”回头一看,来人面相丑陋、身材矮胖臃肿,正是“猪鼻子”鲍三郎,心中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暗暗骂道:这等俗物,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鲍三郎走到桌前,他已喝的半醉,嘴中尚絮絮叨叨:“云大哥,你一声内急,走出不见踪迹,难道是拉金尿银么?兄弟们都还等着你喝酒呢。”云仝见他当着大诗人白居易的面言语仍是十分粗俗,自己交友如此,一张脸也因之羞的通红,神色间更见厌恶之情。白居易年过四十,极通人情世故,他见云仝神色不虞,怕他当时就发作起来与鲍三郎撕破脸皮,为成全他朋友之义,笑道:“云兄,你这位朋友倒醉的可爱。‘四海之内,皆友朋也’,可否介绍给白某认识?”
鲍三郎倒毫不介怀,他顺手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道:“就是,就是。云大哥原来这儿还藏着好朋友,也拖将出来,大家认识。一个朋友一条路,我们江湖上的游侠汉子,说得就是朋友义气。”
云仝面沉若水,劈手夺下鲍三郎手中酒杯,放于桌上,对白居易道:“这位是京城游侠鲍三郎,云某早年间荒唐时结交的朋友。”又对鲍三郎说:“鲍三兄,你行迹怎可如此唐突?面前这位正是鼎鼎大名的白居易白学士,我们鄙陋粗野汉子,还是莫要侮辱斯文,早早离开为是。”向白居易一抱拳,顺手拖了鲍三郎,就要离开。
谁想鲍三郎久听白居易大名,知道是朝堂之人,莫管四品五品,也是朝廷大官,既有结交机会,哪肯放过?诞着脸道:“不忙走啊。云大哥,你有这样的好朋友,应该早介绍给我们。不知白学士如今在朝内任何职?侍郎?尚书?学士大才,他日必为宰相,皇帝一人之下,天下万人之上,到时须不能忘了小人!”他言语中尽是谄媚之语,又越发醉的厉害,嘴角间竟流出口水,可谓丑态百露,云仝憎恶之极,手上略略用力,一把将他提起,就要拖了走。
这时,却听楼下喧哗大起,既有军士叱骂之声,又有老者告饶求情之语,更有女子惊恐尖叫,旁边一众嬉笑之声无赖之极。云仝心下甚奇,抬头从栏杆上往下看,见一身穿黄衣之人将一匹绫缎挂于牛车牛角之上,哪牛车上满满装了木炭,旁边一个老者,衣着甚为穷苦,拖住牛车,哀哀哭叫,有一军士,神情凶恶,用鞭子抽打哪位老者。在他们身边,另有几个军士撕扯着一位姑娘的衣服,老者似与这位姑娘是至亲,他拖着牛车的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