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呡了口茶,不似刚泡时热,微凉,却一路凉到了心底。
“不,是诗家,”他拨弄着眼前的一盆已呈败势的胭脂点雪,不温不凉的说道,“诗枫依旧任吏部尚书,诗剑任礼部侍郎,更重要的是,你二哥是兵部尚书,自容随这个太尉一撤,那半块虎符便落到他的手中了。诗雪,你不笨,好好想想,你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
我莞尔一笑,不以为意,不过是些正二品的官职,便劳他如此惦念,看来是真的要杜绝像容随一般的后患呢。“所以呢?”窗外又开始飘雪,近日来大雪连绵,想必那日繁香榭的脚印已化作虚无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主动交出虎符,相安无事。”他这才端起茶盏微尝了尝,“茶有些涩了。”
第十一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夺下他手中的建窑曜变盏,“是大王你错过了饮茶的好时机,可怨不得诗雪泡茶的手艺。”重又倒了一杯递给他,并不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不知大王可还记得诗雪一年前所作的寒梅图,只是苦于书法不精,而且大王是知晓的,诗雪对莲子最是不感兴趣,因此一直未能题字。若是纯妃还在世的话,相信她会帮诗雪这个忙的。她当日随先王而去,只怕是不能了。”我顿了顿,显得分外神秘,“当然,清陵侯也是可以的,您说,是吗?”看着他手中的曜变盏璀璨夺目,只是低头不作声地笑笑。
他脸色微微一变,不过毕竟是上位多年,只瞬间,便又安之若素。“慕醉的书法可谓尽得纯妃真传,只是斯人已逝,只怕是要另请他人了。”若非我确定慕清的状况,只怕此刻也会是认为慕清已死。不得不说,慕醉的确有睥睨天下的资格。
“诗雪还真不知道,大王何时喜欢上与一个小女子打哑谜的游戏了,慕清死是没死,大王真以为诗雪不知么?”顿了顿,掐碎了手中胭脂点雪略显颓象的花瓣,透明的汁液浸在长长的指甲里,沾湿了一片,“只不过,诗雪现在并不想多事,当然如果,大王不会动任何一个诗府中人,否则……”话语中的凌厉隐隐约约,与他对立,是我最不想的事情。别人或许会畏惧他的权势,但是这八年的相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个难搞的对手,如果我与他对立。
“如今看来,本王当初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诗雪这些年比之当初,更是长进不少。”他顿了顿手中的茶盏,复又端起,只不过茶已然凉了。就像人心,在这如此寒冬,能撑多久不冷?那我呢,上辈子是欠了慕醉多少,要我这一世倾尽所有?一定是惹他惹得天怒人怨。
我不达眼底地笑了笑,显得心不在焉,“你要兵权,可以。但是,二哥的官职变为南宁织造。”保得了诗家一时,但岂能保得了一世?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还有慕清这个把柄之前,将二哥调离,把诗家人都换到威胁不到他如画江山的地方。
他凝视我良久,才笑道:“诗雪,你太聪明了。若是男子,不能为我所用,便杀!”口中的肃杀之气悄然而起,仿佛是无意识的。
“大王放心,诗孟与容随于你登基有功,若是两人都不得好死,那么世人难免会污蔑您过河拆桥,不思回报。就算为了您日后在史册上的名声好听些,诗雪也会尽全力保住诗家每一个人的。”用帕子细细地擦净双手,弃于一旁,手上仍然残留胭脂点雪的香味,闻着倒是不赖。“不过,大王您几日不曾来倾云殿,世人皆道诗家危矣。黄福海底下的人倒是愈发地会做事了,调教有方得连这种残花也开始往这里搬了。”
他瞥了一眼那花,唤了黄福海进来,指了指那花,引得黄福海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公主恕罪,奴才看管不严,教导不善,才出了这等纰漏,公主恕罪。”
“唔,恕罪?去看看这内务府管着花房的是哪位大人物,便说本公主有请,让他在宫门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