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這次也是一點沒好。起初他還想著在林遲面前留點面子,展現他為夫一方的帥氣一面, 沒想到上了牛車不到半個時辰整個人就又開始天旋地轉不知今夕何夕。心疼的林遲接過趕車鞭子驅車, 換由陸辭瑜捂住臉癱在車上一動不動。
陸公子的高冷形象全都沒了。
不開心。
等著牛車好不容易晃悠到了鎮口, 遠遠就傳來一陣肅殺氣息。陸辭瑜登時腰也不酸了頭也不暈了, 站在林遲身前,整個人都打起精神戒備起來。
上次趕集鎮子也沒安排這麼多護衛啊。
門口這群人個個都威武不凡, 身著輕鎧手握兵器,且個個身上都帶著血煞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陸辭瑜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想到了上次來鎮子時看到的那伙人。
他們恐怕不是鎮上的人。若是連這麼一個小地方都有這麼強大的武/裝/力量,這天下早就該一統姓辰了。約莫是向上幾級府衙甚至是安州城派下的人。
他們主要排查的是出鎮的人, 進鎮管理要略輕鬆一些, 仍是由上次那兩個守衛負責。
守衛看著陸辭瑜一包裹的書畫,動作放輕了不少。他們似乎也被這些人的氣勢壓迫的不輕, 大致翻了幾下就讓他們進了城。
陸辭瑜壓下心頭疑惑, 這種情形也不方便他詢問, 只得帶著林遲直奔了上次的書局。
與上次不同, 這次這孩子只是頓了頓腳步,隨後挺胸抬頭跟著他進了屋。
陸辭瑜不禁鬆了口氣。
他後來自己也來過幾次,買了不少白扇空畫,掌柜早就眼熟他了。抬頭見進來的是陸辭瑜,直接將人請進二樓坐內詳談。
陸辭瑜足剛踏了幾階,樓下便有人聲傳來:&ldo;薛掌柜,這二位是?&rdo;
掌柜聞言連忙回頭:&ldo;少東家,這位便是我跟你說的陸公子。&rdo;
&ldo;這是他的夫郎。&rdo;
他介紹到:&ldo;這就是我們書局的少東家,姓薛。&rdo;
陸辭瑜心底一動‐‐他記得縣城裡有一大戶人家,就是薛家?
聽他所喚,掌柜也姓薛……三種可能。
一、天下姓薛的千千萬萬,掌柜恰好同姓;二、掌柜是這位薛公子所在家族的分支,替主家搭理店面;三、他是薛家家僕心腹。
不過看這位薛掌柜對這位薛少爺誠惶誠恐的小心模樣,恐怕更像是第三種。
薛少爺來了精神,跟著一同進了屋:&ldo;聽說陸公子前段時間在我店購入了不少空白畫卷,今日可是來送畫的?&rdo;
陸辭瑜點頭:&ldo;正是。&rdo;
他拿過一旁包裹解開,畫卷摺扇平放在桌子上任二人查看。
桌下那隻手卻偷偷握上了林遲的,示意他自己在這兒切莫緊張害怕。
薛公子隨手展開一卷畫。青山松樹下一方菸灰石台,上置一架古琴,斜置一柄竹蕭。
畫技很好,不過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畢竟薛家家底不小,他連稀世真傳都見過幾件,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畫面的用色。
陸辭瑜自己心裡也沒底,他只有毛筆字寫的好,國畫水墨畫到了大學就很少畫了。後來自己又偷著學了原畫漫畫,連著幾年沒碰宣紙毛筆,手早就生了。
原畫用色多,漫畫注重線條,陸辭瑜多多少少沾上了幾分這樣的習慣,一時之間很難改過來。
這個朝代的畫作配色樸素簡單,一幅畫撐死了幾種顏色,更多人注重意境。不像是陸辭瑜一個紅都要大紅硃砂紅鴿血紅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