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爱着你。
克洛蒂尔特·德·蒙特凡尔”
①伏冈松(一七0九——一七八二):法国机械师。
年轻人接着就念罗朗的附言。
附言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妹妹,你已经看过了我们的好妈妈写给你的信,这件婚事从各方面来看都是合适的。不能再做小姑娘了;第一执政希望你成为塔兰夫人,也就是说他一定要你成为塔兰夫人。
我要离开巴黎几天;如果我不来看你,你会听到有人谈起我的。
我拥抱你。
罗朗”
“怎么样,夏尔,”阿梅莉等年轻人念完以后说,“你对这件事怎么说?”
“我说,这件事我们迟早会碰到的,我可怜的天使,可是也并不因此而不可怕了。”
“怎么办呢?”
“有三个办法。”
“你说。”
“首先,如果你有勇气,就反抗;这是最迅速有效的办法。”
阿梅莉低下了脑袋。
“你永远不敢,是吗?”
“永远不敢。”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阿梅莉。有一个教士为我们的结合祝过福。”
“可是他们会说这件婚事在法律上是无效的,因为它只经过一位教士祝过福。”
“而你,”摩冈说,“你,作为一位前贵族的妻子,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吗?”
讲到这儿,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阿梅莉一下冲动,想扑到他的怀里去。
“可是,我的母亲!‘’她说,“我的母亲没有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也没有得到过她的祝福。”
“因为这要冒险,而我们只愿意我们自己冒险。”
“而这个人,尤其是……你没有听到我的哥哥说吗,他一定要?”
“哦!如果你爱我,阿梅莉,这个人也许会看到他能改变一个国家的面貌,把战争从地球上这一头送到那一头,建立法制,设立王位,可是他不能逼着一个心里不同意的人嘴上说同意。”
“‘如果你爱我!”,阿梅莉说,她的语气略带责备,“现在是半夜,你在我的卧房里,我在你的怀里哭,我是德·蒙特凡尔将军的女儿,罗朗的妹妹,而你还要说:‘如果你爱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最最亲爱的阿梅莉;是的,我知道你是在对这个人的崇敬之中长大的;你不懂得别人可以反抗他,在你的眼里,任何反对他的人都是叛逆。”
“夏尔,你说有三个办法;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表面上接受他们向你提的这件婚事,可是找出各种借口来拖延,争取时间。任何人都是要死的。”
“不,他还相当年轻,我们不能指望他死。第三个办法呢,我的朋友?”
“私奔……可是,这最后一着,阿梅莉,也有两个障碍:首先是你对这件事的厌恶。”
“我是你的人,夏尔;这种厌恶,我可以克服。”
“其次,”年轻人补充说,“是我的诺言。”
“你的诺言?”
“我的伙伴们和我结合在一起,阿梅莉;我也不能和他们分割。我们,我们也有一个我们依附的人,一个我们起誓要服从的人。这个人就是未来的法国国王。如果你允许你的哥哥忠于波拿巴,那么你也得允许我们的人忠于路易十八。”
阿梅莉的头又垂落在她两只手掌之中,一面叹了一口气。
“那么,”她说,“我们完了。”
“为什么完了?靠了各种借口,尤其是可以借口你身体不好,你可以争取到一年时间;不到一年,他也许不得不和意大利重新开战;只要他被打败一次,他的魅力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