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渐渐地模糊了原来的样子……”这首郑智化的《原来的样子》,在我大学最后时光的无数个午夜梦回,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轻轻吟唱,百转千回。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走得累了,或许会在哪里歇歇脚;可是如果有一天终于彻底停下放逐,我或许会躺在一个女人怀里,放声大哭一场。我给丫头无数次说起过这种亲情的感觉。丫头撒娇说那你就亲我一辈子好了,我笑着说一辈子不够,下辈子要接着亲。柔情如雾一样升起,升起,弥漫在我的周围,我面带笑容,沉浸在相思里。
“猪头,我做了一只很漂亮的风筝,我把它放得好高好高,可是不小心线断了,风筝飘走了……”刚认识时,17岁的丫头哭着在电话里给我说。我为丫头的这份纯情有一些淡淡的感动。我说没事的,以后猪头给你做一个好了。哄了半天,丫头才破啼为笑。那时我刚上网没多长时间,只有丫头一个通过电话的网友。那个虚拟的世界如同一张装满各种诱惑的网,就这样轻易就网住了一个游子漂泊的心。
放下电话我在街头静立半响,车流滚滚,人群攘攘。西安的气候依然炎热,我忘了擦去额头的那一滴汗水,有个清澈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猪头……猪头……”,我在那一刹那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注定将和这个叫丫头的女孩纠缠不清。 那是1999年的10月,我刚走出校门,一个人飘荡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情,只有无尽的孤寂和虚幻的网络陪伴着我的每一天。
夜里11点多了,我和老谋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一切。老谋提议到外面去走一走。
走出我租的一居室,用手捶着背,我不由长出了口气。抬头望望夜空。没有星星,一轮孤月悬在空中,孤寂而清冷。忽然间想起了多年前谁写的半句诗:“谁来抱温这秋空的冷月”一点诗意的感觉都没有,也许只是“抱温”这两个本来无法搭配的词让我记住了这句吧。冷月无声,她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午夜的街道行人有点稀少。闪烁的霓虹有种说不出的欲望。偶而匆匆闪过个人影,我总在想,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某盏灯在为他守候吧。也许在灯下,还会有某个人吧。当四目在经过一天的分离后再一次对视时,又该是如何的一种温情。一盏灯,一个家,一个梦。这么多年了,这竟是我漂泊的惟一渴望。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杜若,有两周没去她那里了,她似乎已经不记得那天四郎给我打的电话了,前天问我怎么好长时间都没去了,我推说夜以继日忙着和那家软件公司的谈判,杜若笑着骂我小淫贼,就说拜拜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一句床上用语,用于表达我的超强作战能力。杜若一听果然打消了对我的怀疑。虽然我是在忙着开公司的事,但并不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去陪她。我爱的丫头就要来了,迟早有一天我将会离开她,我想给自己寻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理由向她摊牌。
此刻她睡了吗?我心里想。我真的可以和她微笑着分手吗?她会知道我的心底里,其实一点都不想伤害她吗?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她,又忍住了。
轻轻摇摇头,将思绪收回。我说再忙一阵,公司就可以正式开展了。老谋不无忧虑,担心什么时候才能赚钱。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