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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3 / 5)

像霄鸿这样的女子,能有多少与现实抗衡的力量?她还能坚持多久?就是强大到浩气干云,也经不起风霜雨雪无休无止的侵蚀。必须有另一双手的温暖,在现实里支撑,在梦境里抚慰。不求为她遮风避雨,只求在她累的时候,有一时一刻的搀扶。这个搀扶她的人又在哪里呢?悲伤回忆,这回忆里一定有个人曾与她有过惺惺相惜的。她想起曾在凌波河的冬夜碰见过李霄鸿,又一个找不着岸的人。想着君未,也感觉只是悲伤回忆的一部分了。

第二天,李霄鸿冲进韩绮梅的宿舍,大声宣告,我要离婚!

范秋毓说,离婚不是那么简单,涉及到很多事情,你要想清楚,孩子归属,财产分割都是要理清楚的事。

坐在一边擦拭眼睛的李强国,忽然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又急急忙忙地对李霄鸿说:“我……我看……你还是……不要急……急着离婚,如果是他对不起你,你……你就这样离了……是不是太……太……太便宜他了,你找到他违犯婚姻法的证据,你可以获得赔偿……”

李霄鸿神情忽转疲倦,话倒干净利落:“赔偿?有意思吗?一个女人在这场婚姻里耗损的年龄和精力,又是几个钱能赔偿得了的?”

李强国面孔泛红,有些激动:“损失要减到最小为好!”

说完这一句,他端出一种圣贤说道的绝对没错的表情,脑袋像患轻度痴呆症的人一样,朝一侧偏着,眼睛对好韩绮梅,露出那么点斜睨的模糊的光芒来。这神情,又使韩绮梅难受起来。

韩绮梅清楚,难受的根源不在他的猥琐和狭隘,而在于一个铁定的至少在目前还无法摆脱的事实,那就是,这个面部线条僵直又嗜计较蝇头小利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他是机器的一部分,在以她为目标编辑邪恶的程序。

李霄鸿起身离去,李强国拧直了脖子狠狠地骂了一句:蠢女人!

耳听这句骂声,韩绮梅觉心脏又被重重地擂了一击。

李强国已把他的道德取向、为人处世的原则、暴力、频繁地擦拭眼睛与鼻孔等恶习,一一摆放在她的面前,他内心的情感跟他那对没有光泽的眼睛一样单调而黯淡。木讷的表情,极易感冒的身体,和永远理不通畅的鼻子,以及饭桌上的忘乎所以,使他可笑,又显可怜。

要提起对李强国的好感真是很难。

她与他,完全是禁锢在婚姻形式里的两个不相容的个体。

现在要在这个禁锢里创建求小同存大异的平和,也是天真的臆想,在这个禁锢里继续生活下去,于韩绮梅,即是终极对和谐对爱情对幸福对理想对性格自由的任何狂想。

她心思重重地把蓝色笔记本拿出,想换一个地方藏好,在小小房子里转了三圈,又把本子放回原处。

灵魂不安。

身心疲惫。

工作繁忙。

严重的神经衰弱。

她常觉心里沉甸甸的,艰于呼吸,思维不由控制,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总被无声无息的风卷到暗影幢幢的黑洞里去。现实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书本,学生,黑板,教室,渐渐淡化为浓雾中影影绰绰的渺茫的图景。她没有了自己,没有了现实。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君未的话:“你选择与他结婚,对于你母亲来讲,肯定是正确的选择,对于你来讲,在你选择他的时候,你要顺从,肯定也有正确的因素。你现在如果觉得以真情的名义我们要走在一起,我们也是正确的,但这中间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伤及另一方,要你作这样的选择,你不觉得很难,我会觉得很残酷。”

——没有这一席话,韩绮梅想,她也许会多一些勇气,会依从自我的选择多一点自由。

她在学生考试的时候,眼望窗外直到考试结束;极力要把课上好,会突然忘了讲义……混乱中她写下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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