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出来的酣畅,洗完出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酥软的,走路都得旁人搀扶着,别有一番独特滋味。
有文官打扮的下人匆匆进来,同静王附耳嘀咕一番,不知说了甚么,语罢,静王略沉思片刻,吩咐了管家给季青宛安排食宿,神色凝重的离去了。
小常喝多了茶水,一早憋的脸红,静王前脚一走,他攥着拳头直奔茅房,偌大的会客间仅剩下季青宛与苏景。
木头横梁上挂着讨喜的樱红穗子,晚风一吹左右轻晃,颇有节奏感。季青宛抬眼看了半晌,略觉得无聊,脖子抬得酸涩,她又低下头盯着手上的茶盏发呆,等着管家来领她去厢房。
苏景坐在小轩窗下静静的饮茶,不断拿夹冰裹霜的眼神看她,似乎在打量甚么。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残阳悬在西边天际,红彤彤的似只成熟的柿子,季青宛有一搭没一搭的啜着手上茶盏,心下渐渐漫上一丝奇怪。
她穿越到璧国已近三年,这三年里头发生了许多事,她从一个街头乞讨的乞丐一步一步变成活神仙季青宛,这里头的艰苦卓绝暂且不提。她敢肯定,这三年里头她从未见过苏景,只在坊间民众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姓,今儿个是她同苏景第一次见面。可为何,她会觉得苏景的眼神甚为熟悉?
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曾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良久。
难道苏景是她前世的爱人?偷偷瞥一眼轩窗下坐着的青年,季青宛不动声色的啐了自己一口。她的脑袋是坏掉了吗,这种荒唐事也能想的出来,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碰上过出色的男子,若当真同苏景有过交集,她一定会牢牢记在心底,夜间寂寞的时候好拎出来回味一番,决计不会认不出他。
狠狠灌一口杯中茶水,她仰面咕咚咽了。估摸只是错觉罢了。
静王眼下要到北郊去,不知何时会归来,既然他将寻玉麒麟的事交给了苏景负责,那么她得拍好苏景的马屁,才能好蒙混过关。苏景不开口说话,便由她来开口说话好了,当神棍的这几年,她的口才练得相当厉害,稍稍动嘴皮子讲一讲便能获得他人的信任。
吹开茶面上漂着的茶沫子,她啄了口茶,嗪着客套而疏离的笑对苏景道:“窗外暮色这样好,隐约能瞧见层层晚霞,看来明天该是个艳阳天,适合静王殿下出远门,苏大人觉得呢?”淡淡茶香在唇舌尖游走,她说一番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苏景依旧坐的端正,脊背挺直姿态美好。
行走江湖靠得不单是技术,还得有赛过一般人的脸皮,季青宛早死的老爹曾留有谆谆教诲与她,告诫她做人要牢记一句真理——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她在现代时没领悟到她老爹这句话的真谛,行事畏畏缩缩,时刻将脸面放在首位,如今被道古怪的眩光带到古代,她总算践行了她老爹的教诲,将厚脸皮这个词发扬光大。
下意识抬手摸一摸自个儿的瓜子脸,摸不出脸皮究竟厚了多少,她满不在乎的托腮,抬高声音道:“苏大人怎么都不说话的,可是患有喉疾,一说话喉咙就会疼?若是这样可以同我说说,我那里还有几盒治嗓子的良药,是前些日子太医院的张太医送的,据他说药效惊人,头天吃下去第二天就能好利落。”
手边的茶冒出缕缕白烟,向上升腾着着飘散,窗下的青年并未搭话,似乎是默认了他有喉疾之事。
季青宛不禁有些惋惜,多么好的青年啊,在璧国甚得民心,将来若再娶个公主,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可若他患有喉疾,就等于将前程毁了半截。璧国民风虽然开放,但古人多迂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嫁给有残疾的人的。
她先替苏景默哀了几分钟。
窗外一树海棠开的正好,红色的花朵藏在绿叶中,散发出淼淼清香,阵阵扑鼻而来。良久,着身紫檀色衣衫的青年动了动身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