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勇有谋的人从来不正面和坏人起冲突,釜底抽薪之所以精妙,便是能打敌方一个措手不及。她打算偷偷摸摸往户部的这位某大臣家去一趟,叫几个昔日的乞丐朋友闹一通,将这件事大肆宣扬一番。这位强抢民女的公子不要脸,他爹还要脸呢。
看热闹的人多,真正管事的却没几个。季青宛费力的从人堆里往外挤,刚买的菜挤掉了一半。手底下似乎摸到甚么软绵绵的东西,手感颇好,季青宛没在意。终于从人堆里挤了出去,她整整凌乱的衣衫,刚想迈开步子跑,蓦地有只手拽住她的袖子,生生将她拽住了。
厉声呵斥同时响在耳边:“摸了本小姐还想逃走!你跑甚么跑,长得这般羸弱,一看就不是甚么好人,尖嘴猴腮的,吃了雄心豹子胆儿了,竟然敢摸本小姐!”
季青宛懵了一瞬,顺着香气缭绕的绣花衣裳看过去,年芳正好的姑娘满脸羞赧的拽住她,英气的眉毛因恼怒而微微上扬。这才明白,方才摸到的软绵绵的东西,应该是拽住她的这人的胸。她酝酿了一下,试图向她解释:“这位好看的姑娘,我们之间可能有甚么误会,人潮这般拥挤,碰触是在所难免的。可能我无意间碰了你不可说的部位一把,但姑娘你要相信我,其实,我对女人并不感兴趣。”
拽住她的姑娘冷哼一声,声音愈发大起来,原本众人都在看强抢民女的戏码,瞧见这边有新戏看,都伸长了脖子。“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你莫不是太监不成。大男人挎个买菜的篮子,行踪诡秘,贼兮兮的不像好人,我今日非要绑你去官府,治你个侮辱贵戚之罪。”不依不饶的拉着季青宛要去官府,“小小毛贼也敢这般猖狂,欺负到本小姐头上来了,今日我非让你瞧瞧府衙里的酷刑有多厉害。”
季青宛当时并不知道拉她的便是左相的千金司徒镇阳,知道也没甚么关系,她照样会觉得她烦人。被强抢的民女不知甚么时候被拉走了,剩下的几个替高官公子做事的狗腿子们都围过来看热闹,嘻嘻哈哈的没个人样。
得了,这人一被带走无论如何没法子救回来了,市井民众本就懦弱,届时哪怕京兆尹大人亲自过问,也问不出今日街上发生过甚么事。没人会愿意同高官作对。
不厌其烦的甩下司徒镇阳紧拉着她袖子的手,季青宛淡然的再把她的手抓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搁在自己胸前,大方道:“得了得了,不就是摸了你一把么,又没掉块肉,瞧你斤斤计较的样儿。”抓着她的手来回揉两下,冷着脸道:“你摸回来好了吧,快摸快摸,再多摸几下,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季青宛的胸虽然平,但多少还有些,没平到一马平川的地步,柔软的触感和起伏都能摸出来。司徒镇阳显然被吓到了,猛的缩回柔白的素手,瞠目结舌道:“你……啊!!你是女人!!”
季青宛整整凌乱的衣襟,将篮子往上挎一挎,骄矜的一抬首,“璧国有哪条戒律规定女子不可以穿男装?只是我不是女人,我是温婉清秀的女孩儿。我摸了你你也摸了我,咱们两清了。”
她在司徒镇阳惊讶且恼火的目光下从容离去,挥一挥衣袖,带走几棵用来做晚饭主菜的白萝卜。
若司徒镇阳不拦着她,没准她还能救下被强抢的无名民女,当然,只是可能,季青宛没有十足的信心确定能救下那名可怜的女子。时到如今,她已经忘了被强抢的民女长甚么样子,却结结实实记住了司徒镇阳的一张脸。
毕竟,她是第一个被她强迫着摸她胸的女子,想不记住都难……
光线昏暗的会客厅内阴冷异常,冲门吹进来阵阵凛冽寒风,得亏司徒镇阳披了狐皮大氅,不若等这一个多时辰,早冻成块冰砖了。
唤小常泡了壶滚烫的茶水,季青宛抬手掩上厅门,以待客之道为重,先给司徒镇阳倒了一盏,板着张尴尬的脸将茶水往她跟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