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准备的。她想同旬扬生一个会哭会闹的孩子。夏瑜的哭诉声响在耳边,她一不留神,被绣花针戳中了大拇指,一颗圆滚滚的血珠霎时间溢出来。
她甚么话都没说,安静的将拇指伸进口中,吮吸掉血珠,转身回室内取了把长剑,散步一般,慢悠悠的往旬扬当值的黄门鸾台走去。
午时正是黄门鸾台最为忙碌的时刻,楚羽自正门进去,一路无人上前阻拦,大大小小的官吏跪了一地。
她走到伏案起草文章的旬扬面前,把玩着长剑,安静的看着他,邪魅笑道:“旬扬,你知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周遭的官吏对视一番,瞥见她阴晴不定的神色、镶玉的长剑,识相的退了出去。
旬扬沉默不语。楚羽拔出长剑,在手上转了两转,自言自语一般,呢喃道:“我喜欢你的眼睛。他们看向我的时候都很害怕,因为我是璧国的长公主,母皇执政,我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太女。我又这般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中,恣意妄为,他们不单单怕我,还有些厌恶我。”望向旬扬的眼神中有万般深情,她柔声道:“只有你不同。旬扬,你望向我的时候,目光坦诚、眼神真挚,你不怕我不躲我,这让我觉得,我是个普通人,甚么长公主甚么皇太女,这些殊荣都与我无关。”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楚羽眼中的缱绻深情忽然消失不见,反之是浓浓的嫌恶,大失所望道:“当初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厌恶。今生你只能用这双眼睛看我,可你却拿它看了别的女子的身子。”她举起手中长剑,抵在旬扬身前,阴沉着脸道:“这双肮脏的眼,你不要也罢。”
年轻的侍郎君仍旧不语,他不曾躲避她的剑锋,似乎无所畏惧。楚羽舞剑上前,湖蓝色的裙角纷飞成一只展翅的蝴蝶,面上满是决绝,誓要取他的眼睛一般。旬扬终于向后退了两步。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长剑指到旬扬鼻尖的那瞬,楚羽扔了手中长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旬扬,你怕了!你也晓得害怕的!”
她快速转过身,揩去眼角笑出来的一滴泪,动动微黄的眸子,从长剑身上踩过去,抬步欲走。旬扬牢牢抓住她的手,蹙紧眉头道:“楚羽,你听我说。纵然我曾犯下过错,可那并非不可饶恕的大罪过,我自知对不住你,以后的日子我会加倍对你好,你不要生气,好吗?”
她回过头,凝视他许久,似要将他的一生过往都看透。穿堂风卷来开败的绯色花朵,她挣脱他的手,冷笑出声:“这些话,你留着对媚香楼的夏瑜姑娘说罢。对了,她腹中的孩儿顺便也能听一听。母亲一直想有个孙儿,如今她这个愿望终于能实现了。”
她穿过长廊,走过乱花飞舞的青石板小路,自小路尽头转过头来,她对着旬扬挑唇道:“你说,你再唤我夫人的时候,我还会回头来看你吗?”
旬扬张了张嘴,神色凝重的垂下双手,登时面如死灰。
楚羽幼时听宫里的嬷嬷说过,这天底下的男子没有不花心的,再出淤泥而不染的也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她不肯相信,花了半生来找她的良人,她拒绝了他国的皇帝,拒绝了无数的贵门世子,偏偏喜欢上了初出茅庐的旬扬。她以为旬扬会是她的良人,她爱他、相信他,结果到头来,不过是她的一番空以为。
夏瑜怀了旬扬的孩子,母凭子贵,在老夫人眼中的地位陡然上升。老夫人想纳夏瑜做旬扬的妾室,依照礼数,特意来同她商量。
楚羽斜靠在铺了狐皮的贵妃椅上,抬了抬眼睛,别有深意的笑道:“母亲不怕旁人嘲笑,媳妇儿却怕得很。夏瑜的身份太过卑微,这个孩子也来得不明不白。让她入府之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老夫人的脸色发暗,似乎很不高兴,她唤陪嫁的宫女倒了一盏茶水,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