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亚莲摇着头,泪珠不断滴落。沈军师是不会懂的,她无论是男是女皆活得如鱼得水,她聪明自信又风采过人,这样的她岂会懂得一个孤儿哑女的心情?
突然,一道推门声响起,宋思薰探进一颗头。「将军不在这儿?」
「滚开!」沈君雁迁怒了。
「做什么这么凶?你还真是只对亚莲姊姊一个人好呢!」宋思薰如入无人之境,女王般地走进书房,然后惊讶地跑到卫亚莲身边。「亚莲姊姊,妳怎么哭了?是谁敢欺负王府的二小姐,我去帮妳教训他!」
沈君雁刚要开口,宋思薰就瞪了她。「其实亚莲姊姊不说我也猜得到,还会有谁呢?当然就是你这个风流军师了,凭着一点好相貌就伤透女人心,更别说还有那张气死人的嘴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作孽,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快以死谢罪去吧你!」
「妳这臭小鬼──」沈君雁提一口气,却觉得没心情收拾宋思熏,卫亚莲哽咽的低泣和抽续的肩头令她心生愧疚。「好吧,是我的错,妳要骂就骂吧,替妳的亚莲姊姊好好骂我一顿。」
宋思薰见对方这副深切自省的样子,也就不觉得还需要多说什么了,她伸出双臂抱着卫亚莲,并轻轻地拍她的背──就像自己在十一岁时,脏兮兮地被带来军营,这名哑巴少女也是如此地对待她。「好了,亚莲姊姊…别哭了。妳看,沈军师坏蛋都被我教训过了,妳若还嫌不够,我们找将军去,叫将军把沈军师痛打一顿…亚莲姊姊,别哭了,妳哭得我都心慌了…!」
孰不知提起将军,使卫亚莲哭得更凶了。
沈君雁在心底发出长长叹息。若那一天,她不是进了卫一色的帐棚,而是……。
卫一色在房门打转,拿不定主意是否进去。转念一想,方才听卫亚莲说柳朝熙刚喝了药,现在应该在休息吧,要是进去后打扰到她……听到了咳嗽声。
「夫人!」她冲近床榻,担忧地望着柳朝熙。早晨离去前的燥热晕红已经消去了,此时反倒是苍白地令人心痛。「夫人…妳、妳还撑得住吗?」
躺在榻上的柳朝熙,不禁轻笑一声,仰望卫一色的眼眸朦胧含烟。「早就退烧,现在只是咳嗽罢了,哪有撑不住的道里。夫君才刚回府吗?」
「嗯。最近几日发生夜贼连盗事件,我大概每日得去跟兵部尚书讨论治安配置的问题…」柳朝熙果然又是那稍感异常的神情,卫一色觉得心里很疼,实在不想问她跟楼语凝是否…因为即便是,两名女子现在各自嫁给他人,不正说明一切?柳朝熙无论如何一定都很难过。「夫人,我、唔…我做点奶酪给妳好不好?」
「奶酪?」柳朝熙想坐起身,卫一色便赶忙扶着她的肩与背,等她坐好,卫一色也没拿开手,柳朝熙现在几乎就像是躺在她怀中一样。「就是塞外常吃的那种羊奶凝结食物?」
卫一色点点头。「我会做,很会的,以前在营中当小兵时,我做得奶酪大家都赞不绝口!奶酪很有营养,可以配上奶茶,还有哈达饼,无酥、少油、香甜且开胃,都很适合生病时食用。」
「听夫君这么形容,倒也觉得有些饿了。」柳朝熙枕着卫一色的肩头,右手不自觉地把玩纯白的天蚕丝带。她其实觉得只要这么躺着,身体便感到甚为舒坦,全身都暖洋洋的,因为有卫一色在。「可男子下厨…似乎有些不妥。」
「怕什么呢?这里是王府,我说了算话。」卫一色豪气干云地回答,语气却柔和清雅。只要柳朝熙想吃,别说下厨,就算现在要她亲自跑一趟塞外也成。「妳先等等,一下子就成了。」
让她再次躺回枕头,卫一色怜惜地抚开她的浏海,柳朝熙便下意识地微微一笑。
夫人,不要紧,不论妳喜欢的人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妳再为此伤心难过。
「我会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