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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4 / 4)

在爹爹身上。一是考虑爹爹生病,本就身体不好的妈妈看了心里更不好受;二是爹爹比较习惯城里生活,妈妈则喜欢视野开阔前后敞亮的地方,我现在的住房妈妈住不惯,一老到城里,一老在乡下,各得其所,等爹爹身体好些再考虑接妈妈到城里然后一起回湖南;三是我回家照料也是做做样子的事,过不了几天就得回江苏,留大姐一人照料有许多的不便,不如把爹爹接到江苏由我负责,妈妈一人由大姐负责照料,这样各自负担变轻,爹爹由护工负责照料也到位些。

当时妈妈也没什么,还开玩笑说,“你爹爹又不是小孩子,俄尼讲带?”我立即说,“说错了,应该说接。”妈妈也就笑笑,“你爹爹到江苏去,如何行得通?路上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

当天我去了屈原镇,在屈原镇十字街口看了日全食全过程,太阳全部隐去时,盛夏的街道有些微侵肌的凉意。第二天天放亮一早回永新村的家。那是2009年的7月23日。

妈妈把我叫到她的床头,面色凝重。妈妈说,“大姑娘,我跟你商量个事,你回江苏的飞机票可不可以先退掉,把我的事办完了再走。”听这话不对,心里钝钝地一痛,有因晕车致呕吐的感觉,我实在太明白妈妈的意思,只是情愿未懂。“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妈妈看着我,声音平静,“我身体一直不好,也一大把年纪,很多事情能说不能行,你们的爹爹又是这个样子,趁你在家,叫医生给我打一针,让我先走。”妈妈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安排我去菜园拣个萝卜,在我,却是眼见一座巨型物开始弯曲。我深知妈妈不是开玩笑,她是在认真的安排一件事。“您说什么呢?爹爹病了可以医治,您老人家身体不好,也一直在治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打一针?”妈妈依然坚持,“就按我说的去做,把飞机票退了,人这一辈子,千修万修死难修,趁你在家,让我死得体面点,别再作践我……”妈妈说到这,寂寞萧条中落下两行清泪。

从我懂事起,妈妈就是个不讳言死的人。我知父母不容易,妈妈更不容易,经历了他们这辈人人尽皆知的大灾大难不说,磨难中咬紧牙关带大一行儿女的千辛万苦我只能想象其中的万分之一。大哥小时候生过“老鼠打洞”的疮,二哥在学校打球被同学压断了腿,大姐又得“百日咳”,轮到二姐和我身体上顺心一些,学业上又让妈妈操了不少心。大姐的前面,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儿夭折。不可想象!如今也为人母的我,小孩有点小感冒就寝食不安,为子女心心念念操心极重的母亲在悲惨无望的岁月如何渡过这种种难关?不仅要熬过举家食粥寒冬缺衣的贫困,还要牙缝里挤出钱来努力让子女个个读到高中毕业,这其中的坚持和辛苦也只有爹爹妈妈清楚。如今一行儿女各自成家立业,又都有了各自的儿女,都过着衣食无忧、天高气和的日子。妈妈还是操心。妈妈的忧与愁未因儿女们的成人少去半点。日子好了,过得红红火火了,妈妈还是如此,做儿女的有时难免认为多余,“操那么多心何苦呢?都是成人了,都会想事啦,有困难自己也会想办法解决。”我经常对妈妈说。可妈妈还是操心到夜难成寐。妈妈对苦难的深重感觉,是由过去岁月的累积。凄凄切切中的呼号奋发,不是我们能体会。而妈妈的言死,我知不同于其他村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绝没有演戏的成分。就生活的艰难,妈妈是真的觉得不如死了的好,就一行儿女,她一面言死,一面又坚韧地活下来。妈妈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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