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立炉带领下,从东门出去,以稻田上的禾苗为掩体,绕过驿站,从山上牛道插入驿道,快速来到打狗坳。
打狗坳是当年阳立炉的发迹之处,这里的地形他十分熟悉。为了能更有利地打击匪徒,他们攀藤附葛,在山谷纵深处的坡上找到一条雨水冲成的壕沟,然后潜伏下来,注视着驿道西头那面。
壕沟以下是一堵十几丈高的悬崖,悬崖下才是古驿道,在这里狙击是最好不过了,既能给对方以最大的打击,自己又不会有一点损伤。
山上巨蚊十分猖狂,毒蛇也在近处游动,好在这批人都是经常在夜间钻山的夜猫子,他们自有对付的办法。
有风穿过山谷,从上头通过高高的森林。天上星星闪烁,能隐隐约约照见下面青石铺成的驿道。比蚊虫声更大的是狼嚎和夜莺叫。偶尔,远山传来老虎的吼声,一声两声啸鸣以后,万山即归于寂静,只剩下不知畏惧的巨蚊在耳畔絮语……
仿佛等了很久,驿道西头仍无动静。有人开始焦烦地一边拍打蚊子,一边说:“恐怕今晚不会过来了,要不他们下午已经离开溪。”
“不会,”易豪自信地说,“弟兄们稍安勿躁,他们一定会过来的。因为今天的迹象已经非常明白。”
“听说杨相晚懂周易、八卦,这里的危险他会预测出来的。”一名手下说。
易豪突然记起来了,转问阳立炉:“寨长,据说你也懂得一点,你试一试,看今天他们宜不宜向东行。”
阳立炉点点头,闭上眼,伸出左手,用拇指掐着指关节,然后“甲子、乙丑、丙寅、丁卯”地念念有词,突然,他睁开眼说:“不好,据掐算,他们今晚东方有大凶!”
众人一时泄了气,懒洋洋地把背靠在土壁上。
“不过,”阳立炉又说道,“我掐的不一定准,一般情况下问卦似乎更准确。“他从内衣里摸出两枚用竹笋做成的卦,“如果打的卦都是不利,那我们就只能改日再来。”说完,口里念念有词,把两片竹笋向沟底一抛……
易豪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紧张地打开开关。光柱下,只见两片竹笋一面向上,另一面朝下,他松了口气,高兴地说:“巽卦!”
就在这时,驿道西边出现了人影,易豪压低嗓门说:“匪军过来了,弟兄们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众人立即散开,子弹上膛,手握扳机,屏声息气地瞄准。
一列黑影在驿道上迤逦而来,慢慢进入了伏击圈……
第十章逞兽性凶残纵毒火 杀无辜凄惨哭冤魂
火势最旺盛的时候,围墙内几乎没有一处空隙不被火所占领,连水分十足的香椿树都在燃烧。寨中心的火浪如海啸般扬起数十丈高,一些几十斤重的木料被热气高高地抛起,漫天飞舞,烟雾直冲云霄……满耳都是燃烧的炸裂声、木楼的倒塌声,而人临死的哀嚎、猪狗牛羊的惨叫,几乎被密不透风的火浪掩盖得听不出半点声音……
溪四千寨民及数代所创造的财富就这样化为灰烬……
书接上回,却说阳立炉佯装答应献易豪首级求和,杨相晚一时未能识穿,待阳立炉离去后大呼上当。
朱云汉不解,问道:“难道阳立炉求和有诈?”
杨相晚点头说:“他来此不是求和,而是奉易豪之命探听虚实。我们应该杀了他,这样还能坚持下去,给寨内造成心理恐惧。”
“探听虚实?我们有什么虚实可探听?”朱云汉仍不明白。
杨相晚叹道:“易豪不知底细,以为我们有不少人来攻寨。如今,阳立炉只看到我们三个首领,回去后必与易豪商量,动员数千寨民参战。”
朱云汉捶胸不迭。
张云卿问道:“下一步该么办?”
“撤退。”杨相晚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