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分开之意。他便是硬着头皮和他们交谈,眼神不知该安向何处。
半晌过后,又来了一个人。
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都不认识,反给了几分面子。
“亲王殿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兰伯爵。”
“兰伯爵”三字一出,那人的身份,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这场谈话的目的,都了然许多。
修奈泽尔客气地寒暄,与兰伯爵谈天说地,迟迟不提所谓正事。
希泽沉吟一番,带着有些求助的目光看拉斯菲尔蒂。她抿嘴笑道:“殿下,我拜访公爵大人的那天,兰伯爵也在。听说是公爵大人的常客。”
“这下连我都有几分羡慕了。叔父的拉格庄园,没事都不敢去坐,怕碰坏了哪朵花哪个古玩被他赶出来。兰伯爵有幸经常受邀,想必与叔父颇有几分共识。”
“殿下说笑了,您要是来,我岂有不欢迎的道理?高兴都来不及。至于兰伯爵,久仰您大名,一直期盼面见,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一直不为修奈泽尔做事,所以一直没有面见修奈泽尔的理由。
“兰伯爵一表人才,得以结识,也是我的荣幸。这些日子多赖伯爵陪伴叔父左右,而今看得叔父重新振作,我也不用终日担忧。”
最主要的是伯爵往返伦敦与哈福德之间,不露行踪,办得妥帖。
“殿下谬赞了。”兰伯爵话极少,行事作风有少说多做的味道。尽管多年远离朝堂,看来希泽选人的眼光并没有变差。
“殿下一直是宽厚的人。虽受王兄之托照顾殿下,可这些年来我受殿下的担待远超过我为殿下做的,甚是惭愧。”
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叔父是长辈,小辈照拂长辈是应该,哪有长辈照拂小辈的道理。”
我照拂你是应该,而你可曾给我照拂你的理由?
“殿下莫说了,我都无地自容。”希泽退开一步,躬身,“容我和兰伯爵先走一步,二位慢用。”
言此即彼,他们最爱的手段。
任你私下风起云涌、厮杀响彻,表面上的你我依然是最亲的挚友。
他们这样的人,讲究的便是一套假意。许多人看不惯,因而无法在他们的世界里存活。
***
五公主瑟曼萨生性清冷,像极了她的父亲——安德烈亲王。自独子格里尔殿下逝世后,她的这一秉性愈发凸显,深居简出的生活和希泽的逍遥有那么几分相像。
格里尔死去的那年,朝野间一度出现过质疑他出生的声音,但是很快匿迹。没有人知道女王和王储动用了什么手段,却是看见最为嚣张的几个大臣成了最安分的人。
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找到瑟曼萨殿下的时候,她一如既往地谢绝了所有人的陪伴,托着菜肴遥看着风景。而另一边,她的丈夫芬利伯爵左右招呼,忙得不可开交。
拉斯菲尔蒂与瑟曼萨有几面之缘,瑟曼萨还记得她,这或许要归功于她的父亲文森特。
修奈泽尔稍抬起衣袖,那枚对扣银鳞的袖扣便显露在瑟曼萨的面前。
是拉斯菲尔蒂让他戴在身上的,她说这样的场合人们巴不得挖出一点八卦,拿着偌大一个绸盒和公主悄悄谈话,是再引人注目不过。
“你在,哪里找到的?”瑟曼萨完全僵掉的脸色,足以说明这个袖扣正出自她闺房。
“一户普通的村野人家。”
很普通的人家,听在她的耳里绝无普通。“那户人家的先生,可是有着一双蓝眼晴,浑身一股不逊于你我的贵气?”
修奈泽尔从未见过扎恩先生,视线焦点移向拉斯菲尔蒂。“是的,完全不像村落里的人。”
瑟曼萨抬眼瞥过忙于应酬的芬利伯爵,长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