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秋泪流满面,哽咽着说:“老爷,我去晚了。”
“晚了,我知道你去晚了。”德勒强忍着悲伤,又问道:“少爷是怎么死的?”
“老爷,我赶到的时候……少爷已经不在了。”旺秋说不下去了,抽泣起来。
德吉强撑着精神,厉声地说:“别光顾着哭,老爷问你话呢!……刚珠,你说。”
刚珠哭丧着脸说:“索桥被炸了,少爷掉进了河里,我们捞了好几天也没……”还没等刚珠说完,德勒老爷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德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扑了过去,大声地叫着:“爸啦……,爸啦……,你醒醒……”
旺秋也爬了过去,呼唤着:“老爷,老爷……”
刚珠倒是来了主意,冲到床上开始扒德勒的衣服,给老爷搓腿,情急之下,他冲着旺秋吆喝:“管家老爷,你去酒窑拿瓶烈酒来。”旺秋突然被刚珠指使,有些意外。
德吉命令旺秋:“快去,把酒拿来。”旺秋似懂非懂地答应着,朝门外跑去。一会儿,旺秋抱着两瓶西宁大曲回来。刚珠把酒倒出来,给德勒老爷搓腿,德吉也学着刚珠的样子,倒上酒,给德勒老爷搓胳膊。旺秋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这管用吗?”
刚珠边给德勒老爷搓胸口,边说:“管用不管用,也得试试。你也别闲着,搓。”
三个人忙碌了一阵子,德勒老爷竟咳了两声,醒过来了。旺秋和刚珠赶紧弯腰候在边上。德勒瞪着他们,气若游丝地说:“你们,抬起头来。”旺秋和刚珠抬头望去,看着老泪纵横的德勒。
德勒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败了!”
旺秋安慰他说:“老爷,没败!您会好起来的……等你身体硬朗了,咱找仁钦算账去!”
“别说这些了,我恐怕……不行了。德吉,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德吉悲恨交加,她说道:“爸啦,您说什么呢?”
“德吉,今后……你要多仰仗旺秋管家和刚珠。旺秋嘛……做事周全,是可以倚重的人……刚珠,虽然年轻,有些毛糙,但忠诚。”德勒喘了口气,又说道:“旺秋,你们……帮德吉拿个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爷明示,您有什么章法,我们照办就是了。”旺秋恭敬地说。
德勒望着他们,没言语。
“爸啦,您有话就说吧。”德吉说道。
“仁钦上次拜府,是给我们……下战书的!他当然明白,染上伤寒,是九死一生,我恐怕躲不过去了。……德勒家没了男嗣……就随了仁钦的心意。”
刚珠忍不住,说道:“老爷,可不能让洛桑群培来入赘啊!”
德吉吃惊,训斥他:“你说什么浑话?”
德勒赞赏地看了一眼刚珠,然后说:“他说得对。我走了……仁钦肯定会以噶厦政府的名义……给你安排一个入赘的女婿……接承德勒家族二百多年来的族号。……德吉,我的时日不多了,趁着我还没灵魂出壳,为父……先替你做主了……抢在仁钦他们的头里,招一家公子……入赘!”
德吉受不了,制止他:“爸啦,您不要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德勒根本不听德吉的话,强硬地说:“嘉措厦家的少爷……人品不错,与你……也很熟络。旺秋,你天亮就去请嘉措厦老爷来府上,我要亲自跟他……”
德吉哭了起来,央求着:“爸啦,其美杰布会回来的,他没死!我知道,他还活着,他会回来的。”
“德吉,为了我们德勒家族不被那伙恶贼霸占,你就牺牲一下吧。……如果你觉得嘉措厦家的少爷不中意……,雍丹府的二位少爷可以来我们家一位。你跟卓嘎是亲姐妹……德勒府和雍丹府还是一家人。”
“爸啦,您别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