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边,以静制动,这可能是对德勒老爷最大的帮助。否则,仁钦把我们雍丹府也顺带着捎进去,德勒老爷还得救我们,那不是添乱吗?……不说了,不说了,心里堵得慌!天也不早了,睡觉吧。”
卓嘎放心了,起身说道:“还是二老公有心机!我也困了,睡吧。”她朝正房门口走去。
占堆起身跟在她身后,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格勒说:“二弟,今天还是你睡正房吧。”
格勒推辞:“大哥,你去。”
“不不,我和夫人朝佛这些日子,天天都在一起,轮也轮到你了。你去!”
“那好吧,今晚我睡正房。大哥,你也早点儿歇息吧。”说完,格勒走到正房前,解下腰带,挂在门旁的钩子上。卓嘎在门口亲热地搂过格勒的胳膊,两个人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遵照父母之命,土登占堆和土登格勒两兄弟娶了日喀则大贵族的女儿央金卓嘎,组成了一妻多夫制的家庭。雍丹家族在拉萨也是历史悠远的大贵族,他们兄弟二人同娶一妻,是依照拉萨的传统,力求一个家族内部不分家,以确保家族的实力。
小别胜新婚。一会儿,正房里传来卓嘎和格勒的调笑声。占堆转头望着正房门,一脸的憨笑。
旺秋和刚珠带着德勒府的驮队进拉萨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是为了掩人耳目。其美杰布少爷不在驮队里,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对德勒府会非常不利。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仁钦噶伦派出来的探子已经日夜守候在德勒府门前。那个装扮成乞丐的家伙正蜷缩在街口的墙角下,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驮队从他身边走过。乞丐见骡马驮队都进了德勒府的院子,马上起身飞奔而去。
德吉听到院子里人喧马沸,她披上外衣,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进院子就朝四下里张望,寻找其美杰布。旺秋知道德吉在找什么,他赶紧跑了过来。德吉问道:“旺秋,少爷呢?”
旺秋站在台阶下面,欲言又止。刚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少奶奶,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德吉焦急地问:“你跪下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少爷在哪儿?”
刚珠大哭:“少奶奶,少爷他……”
旺秋见院子里的奴仆们都在看着他们,他一把将刚珠拽起来,大声地说:“少爷他让我们先回来,夏麦庄园闹了瘟疫,少爷带人巡察去了。”
德吉闻听,将信将疑地问:“你说什么?”
刚珠看了看周围的奴仆们,明白旺秋撒谎的用意,也赶紧改嘴:“对,对,少爷去夏麦庄园了。少奶奶,少爷让我们把商队先赶回来,他随后就到。”
看着旺秋和刚珠的神情,德吉心中有数,她眼前一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撒谎,他们都在撒谎!这种时候,少爷绝不会去夏麦庄园。自己的预感竟被无情地证实了,她一下感到天塌了下来!
旺秋见状,扑了过去:“少奶奶……少奶奶……”
德吉很快清醒过来,她站起身,沉静地说:“我知道了。旺秋、刚珠,你们进来吧。”
伙计们把骡马牵进了马厩。他们把扎西从骡子背上掀了下去,扔在草堆上。扎西在袋子里大叫:“快放我出去,这不是到家了吗。放我出去!”
随从踢了他一脚,吼道:“叫什么叫!管家老爷还没发话呢,待着你的!”
“我要撒尿。”
“你哪来那么多尿,憋着吧,憋不死。”
两个负责看管的伙计疲惫极了,他们懒着理扎西,靠在墙角,一会儿就睡着了。
旺秋和刚珠随德吉进了碉楼,来到了德勒噶伦面前,两个人跪了下去。德勒审视着他们,心里已经明白大概,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问:“少爷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