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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3 / 5)

除了在家吃软饭,什么都不会。”

头一次,被人这样瞧不起,却无言以对。仔细想一下,这二十多年,他确实没做过什么。拿了张大学文凭,却没拿它干什么事。上面的东西也渐渐全还了回去。

“我果然是只绣花枕头啊……”

走在上海六月的街头,热得出汗的傅家少爷心底里有一点发凉。

第4章(1)

苏州的宅子靠近耦园。这耦园是同治年间安徽巡抚沈秉成携妻归隐处,原名涉园,建于清初,沈秉成和他的妻子严永华请当世名家顾纭在涉园旧址上扩建,分东西两园,是苏州名胜。

老太太祖上与沈家曾有交情,往年到苏州也常来往。少鸾等几个人没事便在耦园中溜跶。沈家已不复当年风光,庭园却是愈静愈有情致。花草树石,亭台楼阁,直如画中。玉棠从来没见过这样精致的南方庭院,看一处,赞一处。

少容少鸾少清却都是来过几趟的,开始还陪着玉棠逛,后来两个女孩子怕太阳晒,只在清晨和傍晚出来,于是就剩少鸾陪着。少鸾和玉棠两个人已经好得跟兄弟似的,跟着少容少清两个斯文淑女在一起,玉棠还少不得提醒自己也斯文一点,跟少鸾则不必。两人逛完了耦园,又把苏州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耦园边上就是仓街,这是凡尘里的一个热闹处,尤其是在静悄悄的耦园对比下。几家人合住在一处,天井里滴下雨水来。

两个人蹿进这里倒也不是有意的。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倾盆大雨泼天而下,两人急忙跑到近处屋檐避雨,于是就看见里面的小孩子把天井四周的下水口堵住,让水积在里面,大人自然要喝骂的,但又要忙着手里的活计,于是也只是喝骂而已,孩子们玩得更疯。

四面屋檐下都哗啦啦挂着水线,里面的人声鼎沸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而他们静静地站在尘世上旁观。泼天大雨中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寂静,两人站在那儿都没有说话。

雨下了一阵就收,两人慢慢往回走,小店把收到檐下的家伙重新又搬出来,避雨的人们也重新开始走动,街上重新热闹了,空气里有雷雨过后特有的新清,少鸾道:“你觉不觉得,苏州好像能让人心静下来似的,好像好多事都不重要了。”

玉棠点点头,心里是觉得有一股闲适的懒散味道,无事可做也不觉得无聊,只想这么慢慢荡下去。

“以前我怎么没觉得呢……”

“你来过苏州?”

“苏州是我老家,你不知道吗?”

这她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太太老家在这里。”后来嫁到北方去,后来又因为夫家失势而合家投靠娘家,往南迁,最终留在上海。这是奶奶常常说起的事。

“我爹就是在陪老太太回来省亲时遇见了我娘,在苏州待了两个月,回去之后,我娘就写信来说有身孕了。我爹担心老太太不认她,于是先让人安置下她,准备等生了之后,再接她过门——”见她微微扬眉,知道她那六十岁的脑子里,肯定在想这样的行事不对,解释道:“我娘是堂子里的……我爹替她赎了身,可惜,在生我的时候,她死了。”

每年清明,他都要回来替母亲上炷香。小时候是由父亲带着,后来则自己来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倒也并不觉得如何感伤。

偶尔的偶尔,会梦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妇人,声音温柔,轻轻抚摸他的面颊。那就是他对母爱与母亲的全部幻想了吧。

玉棠歪着头看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发丝有几缕湿了,她把它掳到耳后去,说了声:“难怪。”

“什么难怪?”

“难怪我总觉得你像是不把傅家当家似的。”

“咦,”他诧异,“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看,你平日里就是在家睡个觉,吃个饭,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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