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万一找个邓子聪,过得了我这关,过不了太太那关,也是白搭。”
说起这个,少清也不由替少容黯然,“姐姐真要耗到三十岁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除非邓子聪突然发个横财。”
“咱们家又不缺钱,即使邓子聪在傅家白吃白喝一辈子,傅家也养得起啊,真不知妈是搭错了那根筋。”
“你又不懂了,太太不是要邓子聪的钱,而是要邓子聪‘有钱’。他有钱了,太太才相信他不是为了大姐的钱,而是为了大姐的人。他穷一天,太太就要疑心他一天,这是谁也没法子的。”
“这好办,你们从家里拿点钱给他不就是了。”玉棠说。
少鸾笑道:“我的小姐,你说得轻巧,家里就算有金山银山,那也是在老辈手里,二叔刨了点儿金屑子花花,还要被教训不能乱花公账上的钱咧,何况我们!”
此时少容从公寓里下来,谈话便打住了,四人一起回家去,路上买了些东西,以示今天是逛街。回去自然无事,晚上吃完饭,大厅坐在厅里说话,玉棠拉拉少鸾的袖子,两人起身往楼上玉棠的房间去。
少鸾在这屋里已经像自己屋里一样自在,在一只沙发上摊手坐下,“说吧,今天想听什么?”
“随便,”玉棠说,自己弯腰开了箱里,把上面的衣服翻开,拿出一样黄灿灿的事物,“给。”
少鸾盯着它半晌——距离自己鼻尖不到半厘米处的,是七八根金条——“你太大方了吧?我可没见谁这么打赏说书的。”
“不是给你的,让你给邓子聪,你看够不够?”
“白给啊?一根就足足够了,只怕他不要。”
“谁说白给,他到时要还的。让他去做点什么买卖,赶紧赚点钱吧。别耽搁少容姐的工夫,一个女人老起来多快啊,女人过了三十就嫁不出去了。”
少鸾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道:“万一他赔了,他未必还得起的。”
“得了,那就当我在飞龙寨的时候少干了一笔买卖。”她把金条搁在边上,拿一条帕子随便包了包,塞到他手里,“我手里就这么多,还有都在我哥那儿管着呢,万一不够,我问他要。”
这当世最值钱的金属,沉甸甸地握在少鸾的手心里。他的心里仿佛也沉甸甸的。有一种从来没有承受过的东西压上肩头,觉得有些沉重,但人也因此而站得更稳当。
玉棠只见他的一双眼睛在灯下乌碧沉沉,拿手晃了晃,他方回过神来似的,收起了金条,“你这样够义气,我替他俩谢谢你。”
“我们飞龙寨的人,别的没有,有的就是义气。你也别谢啦,我又不是帮你。”
少鸾点点头,第二天,把自己那些玩意儿装了一箱子,偷偷拿出去典了,凑了一笔款子,叫上玉棠,两人一起去找邓子聪。玉棠见他随身带的金怀表都不见了,道:“你也够义气嘛。”
“我还有个旧的,还能用。”他抚了抚自己的脸,“我真是太会过日子了。”肩上即被捶了一拳。
邓子聪自然万分感谢,当即立了张借据。出来的时候,少鸾道:“有字据也好,万一他发达了之后另结新欢,我就要他当场还钱。哎,早知道该写上利钱。”
“哼,”玉棠指尖寒光一闪,捏着一把薄薄的小小柳叶眉刀,“他要敢对不起少容姐,我就让他用血来还。”
“嗯,有个土匪亲戚还是很不错的。”少鸾说。她一回手,刀又不见了,他上下左右打量她,“放哪儿的?”
“哼,这可不能告诉人。”
“那你平时都带着?”
“当然。”
“扎着自己怎么办?”
“我三岁就带着它睡觉啦,”玉棠的眉高高扬起,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