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下决心明天要使她满意。
第二天早晨钟锐醒来时,晓雪已经去早市买菜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向卫生间走。
卫生间,丁丁端坐在马桶上,钟锐不由得叹气,“快完了吗?”
“还没拉出来呢。”
“那你先起来,我比你快。”
“我会憋不住的!”
钟锐不由分说伸手拉起丁丁,对准马桶正欲方便,发现丁丁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看,把他推出去:“看什么看什么,外面等着去。”随手关了门。
丁丁露着小屁股站在外面。晓雪回来:“怎么啦,丁丁?”
丁丁生气道:“总是大人欺负小孩儿!”
晓雪明白了,两手拎着两大堆菜腾不出空,便用嘴唇亲亲丁丁的头顶:“等会儿吧,爸爸快。”进了厨房。她基本一买就是一周的菜。趁休息日择好,洗好,沥干水,用塑料袋一包包装好,放进冰箱,到时拿出来切切就可以下锅,这样每天下班回来做饭就会从容得多。择着菜,父子俩的对话不时从卫生间传来。钟锐大概正在刷牙,说话时嘴里呜呜噜噜。
“哎呀,臭死了!”
“上次你比我还臭呢!”
“不可能!”
“就可能!”
……
晓雪微笑。
摄影楼里生意兴隆,尽管价格昂贵。房顶上悬挂下来的彩条上写着许多诱人的字眼,什么“留下永恒的记忆”、“人生只有一次”之类。而人们对所谓“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情往往有着一种盲目的虔诚,也不好好看看,周围有多少人一生不仅不是一次,甚至两次三次,五次六次的也不稀罕。幸福容易使人糊涂。
钟锐从男更衣室出来,白西装,黑领结,皮鞋,幸而天公作美,否则大夏天穿这身行头简直是活受罪!第一张是常规照,男西装,女婚纱。晓雪换衣服还没出来,摄影师让钟锐“站位”供他调光。灯光打开的瞬间,钟锐被晃得眯上了眼,身上同时感到了温度——他不禁又一次庆幸今天的天气。他耐心地看摄影师摆摆这,动动那,让他“歪歪头”他就歪歪头,让他“含胸”他就含胸,心里埋怨晓雪动作忒慢。晓雪终于出来,曳地长纱,雪白的头饰,一张脸蛋光彩照人,就连钟锐在看到她的刹那间都愣了愣:这么漂亮!
晓雪一下子就从钟锐眼中捕捉到那曾让她脸红心跳的目光,久违了!她在钟锐身边站定,钟锐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她激动得竟如当年接受钟锐的第一次拥抱,全身阵阵发冷。她抬头去寻找钟锐的眼睛,钟锐正看摄影师。
“我们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摄影师不理他,在镜头里看了好一会儿后,对化妆师招招手,化妆师过去,他指着钟锐嘀咕了几句什么,化妆师点点头,走到钟锐身边,二话不说,拿起粉刷子往他脸上掸粉。
“有没有搞错啊,我是男的!”钟锐躲闪着大叫。
化妆师是广东方向人士:“先生脸上出油啦,灯光下会反光的啦。”
钟锐还想说什么,晓雪拉了拉他的衣服,低声地:“这个人很有责任心。”
钟锐“哼”了一声。
摄影师回到摄影机后。摄影机里,二人巧笑倩兮。摄影师调镜头,二人在强烈的灯光下努力瞠着眼皮保持微笑。
“很好。新郎把眼睛睁大一点……”
钟锐就睁大一点。
“再大一点。”
钟锐又把眼睛瞪瞪。
“再大一点点!”
一直不敢眨眼,以至于眼泪都出来了的钟锐再也忍不住了:“天生小眼,再大不了了!”
晓雪着急地:“嗨,跟人客气点!”
“怎么遇上这么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