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他——他提李斐干什么?
赵凛反而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唇带一抹浅笑一步步踱近了。“哼……”他轻嘲一笑,转而一双慧黠的眸子懒懒望过来,吓得我脊背一阵阵发寒。“你来都来了……还装什么?”
“我,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啊……”
“那……该做的呢?”
“……殿下晚安!”我慌乱中紧退几步想要寻门逃走,却不想终究太晚,在双手尚未触碰到门边时身子便觉一轻,我已轻而易举被他一把抱住压在墙上。
“一个人晚安,多无聊啊……”赵凛肆意地巡视着怀中颤抖不已的身影,将我陷入绝望中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好似那是一件多么难得又有趣的事,直到看见我眼角霎那涌现的泪水时才略微放松钳制,竟然得意地大笑出声。“呵呵……还以为你有多特别,一样是会哭的啊。”
“你放了我吧……我不是丁辛,你放了我……求你……求求你……”尽管知道自己今晚难逃此劫,可我还是本能地选择低头求饶,拼命地压抑掌心暗涌的热意。
我怕,但我不能出手,若是伤了他,我的一切都完了!
他却压根没将我的话听进分毫,伸出一手轻轻撩拨我脸边的碎发,进而摸索着取下我发髻上的银梳,兴致盎然地凝视着我惊慌无措的反应。瞬间,发丝凌乱披散直下,我那被利剑斩断的短发便毫无保留地现了原形。
“……你……”甫自升起的情愫忽而散去,赵凛怔忪间惊醒,却不觉手中银梳也随之掉落地上。
我暗喘一口气,收回神思迎向他难以置信的目光,心中立刻跃起一丝希望。
“你的头发……”
我知道古人对头发的珍视可比生命,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钻一个大大的空子。
“我……我已经在清明禅院寄名了。”
话音一落,赵凛失魂一般突然退离我好大一步,默然不语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呼吸和手指骨节间咯咯作响的挣扎。
“你就那么厌恶我?”他愤然大吼一声,吓得我几乎又乱了阵脚。
“不,不是……我是,我是……”我该如何解释?说信王口口声声要我命?“我不能说……我不能……”我惶惶地自言自语着。
“不能说?哈哈……”他仰首向天放声大笑,“哼……说到底都是些前朝余孽,我早该将你们斩草除根!”他说着便愤恨地抓过虚惊未平的我,不由分说开始撕扯我的衣裳。我顾不得再问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语,以为他欺负我的念头还没打消,便手忙脚乱地推挡他粗暴的动作,却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衣和襦裙被一片片扯烂扔了出去。
我瞠目,继而颓然瘫在地上。心底最后的故作坚强也随之被刹那击碎,我惊恐地环抱胸前偎在角落里不住发抖,方自盈满眼眶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这是什么?眼前是什么?我好糊涂……
那个人是个魔鬼,是个魔鬼……
透进轿子里的光线昏昏明明,虚虚实实,叫人心口忍不住一会儿揪紧一会儿又沉落下去。抬轿的人并未见到我这狼狈而凄惨的模样,只知道太子殿下叫人抬了轿子进房,进了人之后便领命送人回去。
夜间冰冷刺骨的空气几乎把我冻得昏死过去,可我却只能咬牙忍耐着,心中恨不得轿子能长出双翅膀赶紧飞回住处。可……我要怎么面对小静她们?她们欢欢喜喜送我出门,哪里会料到我被人扒了衣裳扔回来?
我竟然……竟然被人羞辱至此……
从小到大即便受过再大的委屈,也从不曾像今晚这般让我产生想死的冲动。是啊,死是多么简单的字眼,可我并不曾想过结束自己的性命,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毕竟是充满吸引力的,可我现在……我竟然在这时想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