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堂里,吃喝睡觉什么都不便当。可只要大家伙在一起。就有了盼头,就是辛苦些也不妨,因此从来没人想过要搬出去住。
可为着罗栀子,老两口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个妥当地方落脚,起码能烧个热水换个衣裳什么的,可那时客栈里早已住满了。而若说租房子,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一则。也没那个能耐。
现在罗稻葵能把她接出去保养身子,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罗栀子没法子,只能听任安排。可好吃好喝的被金鱼儿精心照顾了两天后,身上虽仍旧软绵绵的没多大力气,可好歹吃的下也睡的着,恢复如初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再说眼见金鱼儿为了自己忙出忙进。不但花钱添置了不少东西,晚上自己略翻了个身都会惊动她起身嘘寒问暖半天,就是亲娘也不过如此。再加上自己占了半张床,到了晚上,罗稻葵就只能拿几张凳子拼一拼。和衣勉强凑合一宿,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罗稻葵同金鱼儿自是不答应的,好容易不吐能睡了,两口子齐齐松了一口气,还指望着把之前折腾掉的肉养回来呢,如何能叫她这副样子回去的。
罗栀子就道:“我已是好了!”满脸的歉意,“这两天把嫂嫂折腾坏了,如何还能叫她受累。再说了,我婆婆这会子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我得叫她放心。”
提到金鱼儿,罗稻葵下意识的就有些迟疑,金鱼儿已是摇着头开口了,“我不累!”又道:“想叫你婆婆放心,法子好多着呢!可我想着,你婆婆这会子最盼望的肯定是你安安心心的住下,好好调理好身子。这是你婆婆对你的爱护,也是你的孝顺。”
已又两天过去了,不管是顾金兰那,还是罗稻葵这,都不曾打听到顾家坝的丁点消息。两姊妹虽都强忍着没有再哭过,可心里头却着实不是滋味。而且越是不知道爹娘兄嫂们都怎么样了,金鱼儿就越是在意身边的这些亲人们。别说确实并不辛苦,就算是辛苦受累,她想她亦是甘之如饴的。
何况,眼看着景况越来越糟,这会子趁着还勉强有这个能力条件不好好保养调理身子,一旦城破,哪有那个精气神支撑着逃难的。
罗稻葵点头称是,“你嫂子说的是,左右妹夫每天都过来,回去后又哪有不同大娘说的道理。你就别操心这担心那的了,早日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等到陈俊过来探望罗栀子的时候,罗稻葵把这话提了提,陈俊吓出了一身冷汗,头一遭对罗栀子板了脸,不准她回去。
又皱着眉头问罗稻葵,“听说昨儿不知哪边有山崩塌了,可有这样的话儿?”
金鱼儿同罗栀子都唬了一大跳。
只不过两天的光景,原本还冷冷清清的街面上从西头到东头,已是住满了避灾的乡民了,整条东西大街,俨然成了南乡城里最大的灾民安置点。就是她们远在县后街,都能听到前头的喧嚣声。宵禁,已是成为历史了。
而且从早到晚的,城门口都是乌泱泱的等待进城避难的乡民们。拖家带口的,哀戚不已。听罗稻葵说,城里的百姓和富户士绅们意见都很大……可就算他们没有意见,城里头也已是安置不下去了。罗稻葵听常给他递消息的那个兵丁说,县大老爷已是准备把后来的灾民们安置在城外,也准备把粥厂设到城外去……
因着罗稻葵,她们妯娌两个虽不出去,却也不是聋子瞎子,消息也算灵通,可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山崩这回事儿。罗稻葵也不曾听说过,只知道衙门里不停的有人手被抽出去护堤,而且很多士绅富户家的佃户下人也都被组织起来了……
陈俊很相信罗稻葵,闻言松了一口气。罗稻葵却是存上了心事,去赵家帮着给赵老爹灌药的时候,顺便向赵春江打听消息。
这几个胡同住着的男丁大多在衙门里当差,也大多不在家。各家各户的妇孺们就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