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无可不可,一更三点敲了暮鼓后就要开始锁门禁行了。到了二、三四更还在街上走的话,可是要笞打四十下的,而且东西大街的交叉路口上也会像今儿一早似的拦起了栅栏,不准通行。若半个时辰后还不回来,这一晚上可该怎么处。心里头不免有些埋怨都到了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吃酒的全堂叔,只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的。
金鱼儿亦是坐立不安,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时辰。眼看着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该宵禁了,罗稻葵领着罗稻葛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也顾不得有没有找到罗栀子了,赶紧倒茶,罗稻葵咕嘟咕嘟喝了一海碗,才算是痛快了。又把从赵家端来的饭菜勉强用五更鸡热了热,呼啦呼啦吃了个干净,才有空说话。
“已是打听到了,说是桑峪里的村民们已经进城了,据说都被安置在育婴堂,明儿一早我再去看看……”
第 136 章 打粥
罗稻葵自然不会挨家挨户的去找人。
南乡县虽不大,人口也不多,不过几万人。可像罗家沟、桑峪里这样的村屯,没有两百个,也有一百来个,可不是大海捞针。
所以他径直去找了几个往日里要好的朋友,还有相熟的白役帮役们,想从守门的兵丁那打听些消息。可他的朋友们虽大多都在衙门里当差,可同赵云松一样,根本不着家。虽然知道衙门朝南开,却根本不知道往哪儿去找人。
还有那些人往日里占满了半条县前街的白役帮役们,如今根本看不到人影。实在无法,直接去寻那些兵丁,可舍了银钱出去才知道,昨儿守城的那批人今儿一大早就出城护堤去了……
东奔西走,费了老半天的劲儿,好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银钱也使了好些,才总算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可那时候眼看着就要宵禁了,只能拉着罗稻葵撒丫子往回跑。
不过翌日五更天,罗稻葵就听着更鼓声醒来了,略收拾了一番,垫了垫肚皮,好不容易等到晨钟声响起,就匆匆出了门,借着月色摸到了育婴堂,果然找到了角落里的陈家人。
不过短短两日光景,吃不好睡不好满腹心事儿的罗栀子已是憔悴的不成人了,迷迷糊糊的看到罗稻葵,当即就咬着唇痛哭了起来,罗稻葵看着心都颤了。
也顾不得她愿不愿意了,向育婴堂大使商借了半边门板,同陈俊一起把罗栀子抬上了独轮小车,推了回来。
金鱼儿是同罗稻葵一同醒来的,送走了罗稻葵后就用小小的五更鸡烧了热水存了起来,又给罗栀子熬了一碗粥。心里头正盘算着桐油怕是不大够了,虽说已是砌了灶头,可有时候煮东西还是五更鸡比较便当,门口传来了罗稻葵的声音。
看着蜷缩成一小团。脸色惨白、下巴尖尖的罗栀子,金鱼儿嘴唇都发抖了。
也顾不得伤心了,赶忙冲了红糖水喂与她喝,又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了刚煮好的红枣粥与她吃。新砌的灶头还未干。又去赵家烧了热水提过来给她擦洗身子、梳洗头发、换洗衣裳。
这样精心照顾了两天,等到益柔说可以开始吃点干饭荤腥的时候,罗栀子却提出要回育婴堂去了。
她原本就是心病,在育婴堂看到罗稻葵,痛哭了一场后其实就放下心来了。所以当时罗稻葵提出要带她回来修养的时候,她是不同意的。
她是担心罗稻葵同金鱼儿不错,可又何尝不挂心公婆丈夫。况且兄嫂也不容易,她实在不想拖累他们。
可不单是罗稻葵坚持,就是陈俊,甚至陈家老两口亦都赞成罗稻葵的提议。
桑峪里同罗家沟不一样。虽说多多少少、大大小小足有十来个姓氏,可相处起来素来和谐相厚。之前雪灾的时候,全村老少就是守望相助共进退。这次逃难出来,更是相互扶持、帮衬着才走到这一步。虽然蜗居在和养济院同样逼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