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伺候啊!
哦,不对?,赵大人可以!
赵沛略一沉吟,还真就推门?进去了。
金晖已经换了一套新?衣裳,洗干净手脸,正坐在桌边点茶,两盏。
听见赵沛进来?,他将其中一盏往对?面推了推,“请用。”
他本是大家子出身,仪态气度自不必说,难得生得俊美,哪怕身处简陋的他国驿馆,也?流露出一种小隐于野的悠然。
赵沛去对?面坐下,看着那张平静如?昔的脸,那双一点儿?波澜也?没有的眼?睛,那只不染半分花汁的手,忽然就释然了。
是了,这就是金晖,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一条永远暖不起来?的蛇。
或许未来?某一天,他可能会变,但其中可能蕴含的代价太大了,过程也?太久了,久到赵沛不愿意去想。
金晖忽然抬头瞧了他一眼?,“唔,赵大人眉宇间的沟壑比你我分开始更深了些,眼?神也?更可怕……哈哈,你杀人了!”
似乎别人的妥协和堕落,总会令他感?到快活。
赵沛沉默了会儿?,竟也?笑?了,“可能我确实有的地?方不如?你,也?永远变不成你……”
不知他想到什么,又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也?不想变成你。”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几乎完全舍弃了作为人的温度,身边没有任何朋友,上司、下属看过来?的眼?神永远是厌恶的、忌惮的……
赵沛承认,作为同盟,这种人确实值得敬佩,但也?令人觉得可怕,可悲。
金晖笑?不出来?了。
无?趣。
戏耍人之所以有趣,必须要有个前提:对?方有弱点,并以此为耻,不敢示人。
但当对?方克服内心恐惧,开始直面弱点,弱点也?就不再是弱点。
赵沛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忽然感?受到久违的畅快和释然。
他看着金晖没了笑?意的脸,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原来?看别人吃瘪,确实很快活。
“筹码已经足够,”他站起身来?,“接下来?,烦请金大人继续扮演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
“喂!”金晖抗议,“你这是软禁!”
“是啊!”赵沛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要打我么?”
金晖:“……”
哼,小人得志!
看够了乐子,赵沛缓缓收敛笑?意,认
真说:“流血,死人,无?论何时,都不是什么好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晖并不赞同,“不过昆仑奴而?已。”
“这就够了,”赵沛点头,“前番有高丽奴、蒙古奴,再多些昆仑奴也?没什么。挖矿也?好,开荒也?罢,抑或去捕鱼捉鳖,这些活儿?,总要有人去做,不然……”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金晖那一身苏绣,语带笑?意,“只怕大老爷您要亲自动手喽!”
他竟又一脸认真地?问:“金大人,您会织布么?分得清蚕和毛毛虫么?”
外头的付虎和高猛差点笑?出声,电光火石间又想起来?金晖记仇,赶紧憋住。
但赵沛就没那么多忌讳了,他哈哈大笑?。
笑?完了,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般对?金晖说:“别忘了,交趾就倒在这一步。”
交趾必亡,亡就亡在忽视底层百姓,身为大禄官员,你我不可重蹈覆辙。
金晖眯着眼?看他半晌,少见的,还真就找不出多少反击的话。
一连两天,大罗城内打杀声四起,空气中悄然混入了淡淡的血腥气。
但诡异的是,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所有势力?和动乱都默契地?绕开了大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