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蘭陽逃走之後,就因為心虛再也沒敢穿這麼扎眼的顏色,生怕穿了這個顏色就會被注意到似的。
沈墨手指在紅衣上摩挲了一陣,沒有動手穿,方亦白在他磨蹭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了,回到床邊見他還坐著不動,臉色頓時一冷。
他眉眼間凝聚著寒意,大步走過去,拿起衣服就開始往沈墨身上套,沈墨垂眸偏開身子躲了一下,方亦白眉尖狠狠抽動,被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攪得胸口怒火翻騰。
只是下一刻,他整個表情都徹底凝固了。
因為沈墨爬下了床就這樣噗通跪在了他面前,方亦白滿眸驚痛的死死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
沈墨對他揚起滿是淚痕的臉苦苦哀求,&ldo;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跟你回蘭陽去,但是……我求你,你讓我帶上小嬋,亦白,你讓我把小嬋帶上,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rdo;
方亦白滿眼猩紅,連喘了好幾口氣才怒極反笑,&ldo;你可真是真真切切的明白怎麼能折磨我!不過我告訴你,我絕不會答應你!自己穿好衣服,一刻鐘之後出發。&rdo;他將原本攥緊在手裡的衣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裹挾著滿身冷戾拂袖而去。
沈墨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滿目無望的跌坐在了地上。
一刻鐘後,寬大的馬車內,兩人沉默的各自分坐一邊,一個沉著臉,一個精神不振,俱不言語。
外頭突然傳來易嘉言跟誰說話的聲音,沈墨心頭一怔,抬起手掀開窗簾朝外看了看,易嘉言剛好是經過旁邊往後面的馬車去,他看到沈墨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沈墨苦笑,放下窗簾。
馬車很快就出發了,雖然速度不算特別快,但是不時透過縫隙往外看的沈墨知道就快要出誠了,他離小嬋越來越遠了。
他的身子隨著馬車搖晃著,眸光凝滯,只覺得一陣萬念俱灰。
今天似乎突然又降溫了許多,沈墨坐在馬車裡,手也涼心也涼,他下意識里對著自己冰涼的雙手輕輕呵了一口熱氣,希望由此能傳遞一點熱度到心裡。
片刻之後,一雙溫熱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幫他捂著。沈墨看也沒看他,飛快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然後把他的手給推拒開,身子稍微側了側,將頭靠在車壁上。
兩人之間氣氛愈發的僵冷。
沈墨知道方亦白其實沒有錯,因為他的確不知道小嬋的真實情況,他生氣不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沈墨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心平氣和,他恨不得想從馬車上跳下去,飛回女兒身邊去。那個孩子就是他的骨和血,如果真的就此分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正常的活下去。
沈墨正目光空茫的望著某一處發怔,後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伴隨著方凌楚的高喊:&ldo;‐‐亦白,停下!&rdo;
小嬋生病了。
本來前一天沈墨出門後,沈冰在家裡帶她的,一開始只覺得她精神有些不好,蔫蔫的沒有平日裡那股神采飛揚的勁頭,飯也沒吃幾口,傍晚沈冰出去院子裡收衣服,回到房間就發現小嬋已經自己脫了小鞋子撲在床上,虛虛的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沈冰一開始以為她困了想睡覺,可等走近了才覺得她面色不對,一摸她身上,這才察覺她渾身高熱。沈冰嚇壞了,急急忙忙的把安子明拉過來看小嬋,折騰了一晚上又是灌藥又是不停的給她洗澡,總算是將熱度稍微退下去了。
只是又開始迷迷糊糊啞著嗓子哭個不住,喊著要爹。
可是沈墨從白天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了。沈冰知道沈墨白天出去跟方凌楚有關,她趁夜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