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5部分 (3 / 4)

会重新去杀人。白天,他嘲笑自己胆小,他打算要坚强些并责备泰蕾斯,责怪她扰乱他的安静。在他看来,是泰蕾斯在颤抖,是她一个人在制造恐怖。但是,一旦夜色降临,当他们夫妇关在卧室里时,他的身上就会沁出冷汗,他吓得像个孩子那样,心绪不宁。他就是这样忍受着周期性的精神发作。每晚,每当被害者那淡绿的、狰狞的脸在他面前显现时,他的感官功能便失调了。他像得了重病,一种杀人狂的“歇斯底里”爆发症。说他得了神经疾病是唯一能解释他恐惧的原因。他的脸在抽搐,他的四肢僵直,可以说,他身上的每条神经都出了毛病。他的身体身体感到剧烈的痛苦,灵魂却始终不存在。这无耻的人并没有良心的忏悔。泰蕾斯的热情把可怕的病症传给了他,在他的体内作祟。

泰蕾斯的身心同样也在剧烈动荡着。但在她身上,只是最初的本性让她产生了过度的刺激罢了。这个女人从十岁起精神就有些紊乱,情绪不稳定,其中部分原因是她和病不离身的小卡米耶同住一室,在温和而恶心的空气中长大。她让暴风雨般可怕的压抑堆积在自己的体内,使它后来爆发成为真正的狂风暴雨。洛朗对她,就如她对洛朗一样,是一种粗暴的冲撞。第一次拥抱热吻之后,她那无情而淫荡的禀性便桀骜不驯地大大膨胀起来了,此后她就只为情欲而生活,让自己渐渐堕入不断燃烧她身体的狂热中,使她达到了一种病态的恍惚。已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在她心理上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一切都逼使她走向疯狂。她的恐惧与她的新丈夫稍有不同,更带有女性的特征。她多少有些内疚,有些说不出来的悔恨。有时,她很想跪倒在卡米耶的幻影面前哀求他,向他发誓要忏悔终生以慰抚他的在天之灵,请求他饶恕。也许洛朗觉察到了泰蕾斯的怯懦,当共同的恐怖笼罩着他们的时候,他就暗暗恨她,以粗暴的方式对待她。

最初的几个夜晚,他们无法入睡,就像新婚之夜那样,坐在炉火前,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等待着天明。当他们想到要并肩躺在床上时,就感到一种恐怖的厌恶。他们有一种默契,避免拥抱、亲吻,甚至不看一眼泰蕾斯早晨翻开的被褥。若被疲倦压迫得不能忍耐时,他们就在沙发里沉睡一两个小时,但每次总为恶梦所惊醒。醒来时,他们的四肢僵硬发麻,脸上罩着青灰色的斑痕,又冷又不舒服,浑身在打颤。他们面面相觑,发现他们一起呆在那里,非常惊骇,好像彼此都有奇特的感觉,都有表示他们厌恶和恐怖的羞耻之心。

《红杏出墙》22(2)

此外,他们总是竭尽全力来抵抗睡眠的侵犯。他们各自坐在火炉的一端,谈着种种无意义的琐事,努力不使他们的谈话终止。在他们所坐的椅子中间,还有很宽的位置。偶尔他们转过头时,就似乎看见卡米耶移来一把椅子,占据了这个空间,脸上露出忧郁而嘲讽的神色,两脚伸向火炉取暖。结婚晚上的那种幻象每夜都出现。这具尸体无声无息,却面露讥讽,参与了他们的谈话。他那可怕的变了形的身体,总是留在那里,不断侵扰他们,要他们陷入连续的忧虑中。他们不敢动,茫然地看着炽热的火焰,有时忍不住向身旁瞥一眼,眼睛受了熊熊炭火的刺激,就又生出奇怪的幻象,仿佛看见那个死人身上也泛着红光。

最后,洛朗不愿意再坐着了,他并不向泰蕾斯解释原因。泰蕾斯明白,洛朗一定像她一样看见了卡米耶。她声称炉火太热了,离火炉远点也许好些。于是,她把沙发推到床边,垂头丧气地坐在里面,她的丈夫则在房里踱步。有时,洛朗打开窗户,让一月冰凉的夜气充满房间,这会平息他的热病。

这对新人就这样整整度过了一个礼拜的不眠之夜。他们疲倦得浑身发软,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泰蕾斯坐在店铺的柜台后面,洛朗则在办公室里,打盹休息一下。夜里,他们则为痛苦和恐惧所折磨。而最为奇特的仍是他们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