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高明的大夫,有他给自己开方配药,那花了两个多月才苏醒的重伤不到一个月就痊愈了。
他没有再和我提愿意和我一起远走天涯这件事,可是我知道他仍然记在心上,因为他是这样着急想要快点好起来。
有个人这样对自己,不是不感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好,对于他的情,我总感觉很不自在。
所以,我确实想要离开,却并不想和他一起。
可是,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又恐怕会有许多困难,于是,又有犹豫。
半夜睡不着觉,我悄悄爬起来,给丁当捏好被子,穿好衣裳,走出房,在门口石阶上坐下。
已是四月,晚风清爽宜人,月色皎洁如水。远处田地里传来几声脆脆的蛙鸣,衬得这夜更静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走?往哪走呢?听沿年说,我上次是去了江南。这次,我要去哪里呢?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京城已是北边了,南边我去过了,东边是海,那末,只有西边了……”我摘了支小木棍,一边在地上划着,一边低声盘算着。
“西边?不可以!”陡然身后响起一声低低的反对。
我惊得扔下了手中的小木棍,待看清来人,心绪平复,轻声问道,“为何不可?”
“如今西边局势紧张,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争。”他眉头深锁,神情凝重。
“打仗么?”我略一沉吟,继而笑道,“那更好,要找我的人肯定不会想到我竟去了那里。”
他噎言,一脸的不愉快。
半晌,他才闷闷出声,“你真要去那里?”
“嗯,我决定了。”我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拦着你了。可是,到要走的时候,你也别拦着我。”沿年语气平淡,却蕴含着绝不允反驳的坚定。
微微皱眉,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我去了,不由得在心底长叹一声。
第二天,沿年就开始为我们的西行做准备了。
他从市集上买回来一匹精瘦矮小的马,据他说这样的马脚力更长,适合远行。又给那马配上了马车。同时,还买了一些衣物毛毯以及很多的干粮和水囊。
看着他不断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忽然觉得,如果没有他,我极有可能会饿死、渴死、冻死在半路上。
也许,由他送我过去,是个好的选择吧?只不过,这欠下的情,我又拿什么还呢?烦恼着,后脑又隐隐作痛了。只好暂时放下,还是走着看吧。
三天后,我们告别了丁老爹和丁当,启程了。
临走,大家都是依依不舍的。丁当更是抱着我哭地稀里哗啦的。
丁老爹也老泪纵横地说道,“到那边,好好过。有机会的话,再回来看看。”
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点头。失忆后,他们就是我唯一所知的亲人了。
马车行远,从车窗中看着那巨大的城池消失不见,我的心突然好像被剜去了一块似的生生地疼。
不明所以,我丢了什么吗?是什么?苦苦思索到后脑剧烈地疼痛,却还是找不到答案。
这是一片奇妙的土地。
白天,宁静、炎热。到处都是阳光,照得一切都闪闪发亮。有着畅快淋漓的壮烈和震撼。
夜晚,沉寂、寒冷。远山近岭在银辉下若隐若现,明明暗暗。是引人心驰的神秘和诱惑。
土黄色山体横亘绵延,像蓝天一样广阔无垠。点缀着几棵孤独的白杨和几间寂寞的土窑。
时而,也会遇见一些青草丛生的山谷,千年风化的山崖,或是年代久远的村落,都讲述着沧海桑田的故事。
风景很美,路却不好走,于是我们行得很慢。
少有客栈,只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