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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干嘛要种田?
为了赌一口气,宫雪菱一天比一天早起,好不容易在三朝回门过后几天的某日清晨,她终于比独孤笑愚早一刻醒来,蹑手摄脚下了床,她回头看仍在沉睡中的夫婿,得意洋洋。
嘿嘿嘿,她终于比他早起了,这下子看他怎么哭!
独孤笑愚没有哭,他甚至没吭半声,笑吟吟的用过早膳后就下田去了,不过临出门之前,他又“撂”下了一句话。
“仓库整理好了?”
“不用整理,我请爹来载回去,暂放在镖局里。”
“好,那么你有空就清理一下猪舍吧!”
猪舍?!
宫雪菱顿时傻眼。怎么着,原来猪舍也是她负责的吗?
呃,也是啦,他负责下田,家里的工作当然是“全部”交由她负责,这么说起来,不只猪舍,还有牛舍、鸡寮、鸭寮,屋右的菜园子,屋左的瓜田……
老天,她又不像观世音菩萨有八只手,哪里做得完!
宫雪菱怔愣的呆了好半晌,终于咬咬牙,毅然卷起袖子,拉起裤管,再拖上一把竹扫帚,好像拉着大关刀似的大步走向“战场”。
既然他干得来,她也干得来!
结果,当中午独孤笑愚回来用午膳时,不见半粒米,只见宫雪菱仍在猪舍里奋战不懈,还气势汹汹的举着竹扫帚和大猪公对峙,好像两军对阵一样,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请”那几头又肥又蠢的笨猪让开一下,好让她清理它们的粪便,她总不能一掌劈死它们吧?
眼看她从头到脚一身猪粪好不狼狈,独孤笑愚再也忍俊不住,豁然大笑。
老爹说得没错,娶老婆的确是要靠缘分,大老远从西陲到江南来,他果然碰上了他的缘分。
这个小妻子,他喜欢!
所谓熟能生巧,牢成久惯,三个月后,所有该她负责的工作,宫雪菱终于能够应付自如,从容不迫的一一完成,从家务到杂务,从菜园子到畜生,每一样她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就连她自己都不能不佩服自己。
简直就是神!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向夫婿炫耀一下,独孤笑愚竟然抢先一步又“撂”下另一句更残忍无情的话……
“得开始收割了,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下田。”
下田?!
她要下田?
她?
下田?
“等等、等等,我不是只负责家里的活儿吗?”宫雪菱大声抗议。
“农忙时,农妇也得下田帮忙。”无论何时,独孤笑愚都是笑吟吟的,不过这时看上去倒有点像是在幸灾乐祸。
“那家里的活儿怎么办?”
“我会帮你,什么都能等,就是割稻等不得,割完早稻之后还得接着马上种晚稻呢!”
夫婿说的话就是天理。
没法子,宫雪菱只好赶鸭子上架,戴上斗笠,拎着镰刀陪独孤笑愚一起下田,开始她凄风凄雨凄惨惨的一个月。
割稻、打谷又晒谷,铲秧苗、挑秧苗再插秧苗,先不说宫雪菱根本是一窍不通的生手,第一脚踩进宛如烂泥巴滩的田地里,刚刚才了解何谓举步维艰的含义,还没跨出半步就整个人噗一下趴进泥浆里。
也不提她头一镰刀割下去没割着半根草,却差点先割断自己的脚脖子,或者盛夏的艳阳有多么炽热猛烈,随便晒一会儿就可以晒得你晕头转向、脑袋焦黑,还要被嘲笑说她插秧就像是在“钓黄鳝”。
以上那些都不算什么,最辛苦的是几乎整日里都必须弯着腰,透早赶到透夜,久久才偶尔挺那么一下腰杆子,随即又弯下去继续工作,这样几天下来,宫雪菱都快变成老枯树了。
“我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