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难看,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令他着实难堪,面子搁不住。
陆青千也不问,乖乖地跟在长秋后头,不带任何东西,两手空空地离开了酒楼。
陆青千一夜未眠,伤口疼得他睡不着,已经发炎,一个月不见好,前尘往事也关不住,如泉水般涌现出来。
卿浣也一夜未阖眼,她惦记着陆青千的伤口,卯时时分,趁着无人去湮华舍后头采了些白芨,放在药罐捣烂,加了点消炎的膏药,给陆青千涂抹伤口。
用小药瓶装着的膏药,写有“浣”一字。当陆青千起来时,梳洗完毕,打开屋门,刚迈出去一步,脚下似乎踢倒了什么,他弯腰拣起来,拔出木塞闻了闻,味道清凉而清香。嘴角不自觉弯起了弧度。
柳栀死后,陆青千再也感受不到被人温柔以待,那样的感觉如同冬雪送春般的温暖,炎炎夏日下的清凉。
卿浣起身穿上衣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窗外的暮色已沉,她点起了蜡烛,照亮了屋子,朝秋正好端着晚膳推门而入。
“阿浣,醒了就吃点东西吧!”朝秋把那碗清淡的粥放在桌上
“嗯。”卿浣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
朝秋知道卿浣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安慰道:“青千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卿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听见朝秋哑声道:“还有一月之时,湮华门宫就要考验所有人的毒术了。未过关者将要被杀。”
吃得食不知味的卿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一直都知道朝秋的炼毒与施毒术法并不厉害,比同龄之人差上一节,属湮华范围该杀之人。
卿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朝秋,握住她的手,看着朝秋,语气坚定地道:“我们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却依旧坚强地活了下去。是因为还有各自,我们一起生死相依。
“他们不能杀你,只有能阿朝杀了湮华门宫!”
朝秋扑哧地笑了出声,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
这天命多变,谁可曾未卜先知呢。
☆、第五章 天涯未有期
陆青千独坐书房,正对小轩窗,阳光灿烂的透过窗格倾洒在案上,他仔细翻看着《情史》。
陆青千想起昨日问起学富五车的师傅柳凡赋:“师傅,青千想知苏三与王景隆出自哪出戏?”柳凡赋却故作生气地回答他:“小孩子,懂这些做什么!”
翌日,陆青千一早醒来便看见案上有一《情史》,书已褶皱了许多边边角角,字迹都已模糊不清了。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停留在了卷二——柳栀带自己去看的那出折子戏名叫《玉堂春》,茉龙城最为著名的戏子白留辞与娇梨唱的是最精彩的二折《女起解》,最终结局自是皆大欢喜。两人的红线亦是缘分缠绕不解。
影成直线,已是晌午。绿荫遮不住愈来愈烈的骄阳如火炙烤,青石路两旁的花都打了蔫儿,抬不起头来百花争艳。
柳凡赋虽已花甲之年,鬓染白霜,但武功依旧如故。他这几日带着陆青千练轻功、学剑术,并告诉陆青千临敌如匝地烟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才是制胜的根本。陆青千领悟透彻,专心致志的日夜磨练,长进不少。
在柳凡赋看见陆青千的第一眼时,看到了“血海深仇”,他的表面虽从容不迫,心里却在叫嚣着“报仇”。
而柳凡赋心中已做好了打算——仇不报并非君子作为,他可以把他培养成一个强者。令陆青千的武功可像他当年一样独步武林、睥睨江湖,雄姿英发。待他命数已尽时,他要亲手把归栖楼交予陆青千。
湮华门宫的陈惦数日前派长秋打探了归栖楼楼主柳凡赋的近况。他如同下棋一般,揣摩着对方心思,谨慎地落子,才不会被对方的敌军包围,看破致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