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妻子敢这么对丈夫对婆婆的?
张氏梗着脖子喊:“我就怕你不敢!你要是敢,就给我写,立刻给我写,说我不孝,说我嫉妒,七出之条你随便列,我等着!”贾瑚生怕张氏说得口渴太激动没力气,还给她端茶递水,半个不字都不说,好像一切跟他没关系一样。
贾赦提着笔在纸上落下个“休”字,在抬头看一眼张氏,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上来冷笑一声:“还不写?动作快点,我收拾了东西,天亮了就走。”
贾瑚说道:“母亲要回了外祖家,儿子以后会常去看你的。”
张氏这才露出了点笑容:“好孩子。”
还真当他不存在了。贾赦的字再写不下去,把那徽毫往笔架上重重一放,瞪起了双眼:“事情还没定论,你们就要我在太太和你之间选一个,是不是太草率?太太不一定就有坏心。我也不能不顾孝道啊。”
张氏嘲讽地看着他:“吃多少次亏你就是不长脑子,还不一定有坏心?你要孝顺,我何时拦着你了?我只要一封休书,你动动手就有了,还犹豫什么,快写吧!”
多年夫妻,又有孩子,贾赦哪里舍得写,开始也不过是打算危险一番张氏,现在看到张氏这般强硬的态度,贾赦慌了,难道张氏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要跟他和离?在这府里日子过得真这般委屈,连他要出具休书都肯忍了?
一边是夫妻之情,一边是母子血缘,贾赦心中天人交战,矛盾犹豫到了极点。
贾瑚摇着头看着贾赦:“便是我小小年纪也能看得出来,满府里太挑最喜欢的是二叔,那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其次是敏姑姑,爱之护之想之念之,时时刻刻,盼其日月静好。再便是珠弟弟,精心照料,细心呵护,盼其荣耀满门。我与父亲,却是远远排在了天边,不到祖母用时,是绝计想不起来的。”
贾赦怎么听得这般刺耳的话,瞪着眼睛眼刀刮过去:“贾瑚!”
贾瑚却失望地看着贾赦:“这些年祖母一再为难我和母亲,因为母亲不得祖母喜欢,因为我碍到了珠弟弟的路,我和母亲一直盼着你能帮我们,哪怕是为我们出头说一两句话也是好的。那样,即使最后没什么改变的,我们也能知道在您心中,我和母亲也是重要的。可是从来没有,你就一直一直看着祖母刁难我们,什么话都不说。”
贾瑚睁大了漂亮的杏眼,满含着泪水哀泣道:“小时候那个抱着我读书写字说我是上天的恩赐的父亲,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我好久,好久都再不曾见了……”
贾赦的喉头干涩起来,四肢百骸想有人在放火烧一样,让他烦躁痛苦地想要真个人都像是要爆炸开来了,低声吼道:“你们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我孩子,现在却联合起来逼我不孝母亲?你们这样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父母慈爱子女才要要孝顺,太太算计你是一次两次的事吗?你非要愚孝,我没办法,可我不打算陪条命进去。”张氏懒得再跟贾赦多话,“你要不想跟我过了,赶紧写休书把。”
贾瑚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还犹豫什么?今儿你不写休书,明儿母亲怕就连命都保不住了。晚上你喝醉酒没‘逼迫’成母亲,明儿要再来一出可怎么得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就当是看在儿子和弟弟的份上,父亲,您放过母亲吧。”
贾赦没好气地看着大儿子:“你就这么把你祖母当成毒蛇猛兽看啊?你个小辈这么揣测尊长,还如此恶毒。”
贾瑚就奇怪贾赦怎么那么不开窍,贾母有什么不敢做的,还要他来揣测?“祖母连父亲这个亲骨肉都能动手,更不要说母亲了。儿子如此想法,还是当祖母良善人看的,要不是怕父亲伤心,我这还有您听了更不顺心的呢。”
贾赦实在是被儿子气疯了,当即就道:“有话你就说,没得吞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