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一,二,扔!”长胜扑腾一声,被扔进了酸海中。
长胜落进海里,就听得吱啦一声,好象落进了火坑之中,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全都被这火烧焦了,全身的皮肤一阵钻心的疼痛后失去了知觉,他感到全身象是结成了黑痂。他觉得皮肤已经死去,但心还跳着。自己还活着。
长胜被拽了上来,细菌们一阵惊叹——长胜也看见自己已完全变形,皮肤虽然不是想象中的焦痂,但也成了一层硬壳。大黑傻子说:“你没有化掉!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呀,你还得再受活罪!第二次,下!”
长胜又落进酸海中。这一次他觉得这火越过了他已死去的皮肤,炙烧着他的皮下脂肪,肌肉。这次疼痛一直持续着,并不象上次那样很快失去了知觉,如果烧死倒也好了!现在长胜盼望着早一点死去,他后悔没有让黑老板把自己吞噬掉。就在他疼得就要昏死过去时,精钢链子动弹了,他又被拽了上去。
上岸后疼痛还持续着,长胜双眼模糊,极其痛苦。大黑傻子却大为吃惊:“你怎么还没死!”按大帅的吩咐,是不能让长胜马上死去的,但大黑傻子敬重长胜,将长胜放入海中的时间延长到足以连骨头都化掉的程度。但长胜仍没有死!这使大黑傻子对长胜更加敬佩有加,高深莫测。他对长胜说:“下一次我放的时间再长点,但愿你能顺利死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真是可惜了,我要是能早一点认识你!一,二,扔!”
长胜第三次落入海中。这次大火烧到了骨头上,烧到了五脏六腑上。火舌舔上他的疼痛的根髓,长胜欲哭不能,欲叫不能,欲死也不能,因为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加大他钻心入骨的疼痛。他只能静静地“享受”这个活罪。这次他是一直往下落,最后他沉到了海底。
他一落地,就听见“唉呀”的大叫声。长胜睁眼看去,原来他落入了一个大坑之中。长胜明白这大坑就是所谓的“溃疡”,是幽门螺杆菌们在胃壁上挖的洞。现在盐酸侵蚀着溃疡的创面,伤口里的细胞们也疼痛不已。
长胜自己体会了疼痛的滋味,所以他忍着自己的疼痛,对细胞们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被踩的胃壁细胞依然不依不饶,他瞪着长胜说:“我当了是谁了,原来是个兵大爷!兵大爷嘛,当然是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的!”
中篇
(三)
长胜疼地不愿说什么,他坐了下来,疼痛好象轻了点。这时他才感到疲乏透顶,原来刚才他用尽了全部力量抵御疼痛。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葫芦,喝了两口,疼痛和疲乏都轻了些。
“喝,还喝上了!”壁细胞见长胜没理睬他,心里更气大了,他斜视着长胜说:“看人家兵大爷,过的是什么日子!”
另一个胃粘膜的主细胞跟着说:“兵大爷嘛,过的是甩手游四方,啥事都不管的日子!哪象咱们,一辈子都死守在这里,别人还羡慕咱,说咱一天价尽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咱一天价吃的全是牙齿舌头嚼过的馍!”
一个平滑肌细胞说:“不过话说回来,咱比上——比牙齿舌头不足,但比下——比下结肠来却是有余,结肠里已经是粪便了,味道实在难闻!”
长胜知道在胃里,胃粘膜的壁细胞分泌胃酸,主细胞分泌胃蛋白酶,粘膜下面的平滑肌细胞使胃运动。他们相互协作,消化人体摄取的食物。
长胜又喝了几口酒,他的身体又恢复了一些。壁细胞斜看着他继续说道:“当兵的,吃喝起来都是好手,难怪国家的军费这么高。可碰见细菌,就屁事不顶!看看咱这么大的溃疡,看看咱受的这些罪!”
长胜无言以对,幽门螺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