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使劲一捏,只听咔嚓声过,山魈便全身瘫软着滑到地上去,死了。
只是这一头的危难解了,沈嵁自己却开了空门,无需魈王行令,幸免的鬼兽们觑隙围扑,直将他二人迫向寒池边。
沈嵁半足入水,神情更飒。
“这些畜生的攻击一直很有章法,绝非等闲野生族群,有人训练过它们。”
凌鸢听见了沈嵁渐渐粗重的喘息,自己也已感到疲累。她在沈嵁背上直了直身,抬眼望一下池上天坑洞顶,又扫一眼小瀑激流下溅珠的水面,微微沉思。
“它们到目前为止没有攻击过我们的要害,似乎只是想困住我们,最后,逼我们下水。这池中莫非——”
话音未落,倏见水下暗影游弋。凌鸢大叫:“来啦!”
沈嵁会意,不回身反掌向着水面先落一击,随即纵身前掠,硬闯山魈的包围圈。
就在他落掌之后,遽然地,水面炸起一团泼天的白花,从中赫然升出一道黄褐蛇形,当空嘶一声,复重重掼进池里。
仅仅是扭头的刹那,凌鸢便看清那是一条水蚺,却无比粗壮巨硕。目测其窜出水面的部分足有丈余,头比水缸大,目似铜铃,粗有三人合抱,囫囵吞头象进去都应不在话下。哪里是水蚺?简直水蚺成精!
也是那一刻,凌鸢明白了山魈们的目的,他们是要将沈嵁和自己作为活祭,饲养这条怪物一样的大蛇。这洞中四季异常,生物亦别样,原以为是仙境,岂料反入诡域?更猜,之前那尾能跃龙门的红鲤尚可活在这池中不得被水蚺生吞活吃,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鱼,保不齐又是个精。
——此等山穷水尽,凌鸢脑子却还冒出些无稽的念头。亏得没嘀咕出来,不然叫沈嵁听见,约摸白眼能翻上天。
才想着,身后水声再起。水蚺两栖,远离寒池并不能将危险减除。何况大蛇受了一击,已被激怒,势必怀恨要来报复。
不好意思继续当累赘,凌鸢执意从沈嵁背上滑下来,一边杀山魈,一边思量逃生之法。
观水蚺,半身直立在水面,大脑袋摇来晃去,也不爱吐信子,更不上岸进洞内。凌鸢狐疑地望一眼池上的洞沿,又眺洞内更高的穹顶和上头蛰伏着不敢轻举妄动的山魈,灵犀恍然,其实水蚺并不完全信任这些猴子样的山魈。它们共生,不过是互相利用。山魈为水蚺找食吃,水蚺便不出水至洞中搅乱。但同时,这穹顶上四通八达的孔洞和不知数的山魈种群也是对水蚺极大的隐患。毕竟寡不敌众,山魈的獠牙凌鸢已领教过了,纵然蛇皮再厚再韧,约摸也架不住几十上百次的反复撕咬。再者,水里头究竟还生着怎样异样奇诡的生物尤未可知,受伤的王者最终恐怕也难逃被取而代之的厄运。水蚺不会冒这个险!
想通这一层,凌鸢立时有了主意。刚要靠近去告诉沈嵁,猛听得一阵狗咆似的嚎叫。凌鸢认得,那是山魈王的号令。未及反应,又闻山崩地裂的巨响,头顶的山壁居然随之震颤。凌鸢惊折身瞭望池中,不由骇然:“那畜生要把洞撞塌!”
沈嵁飞脚踢走眼前的兽儿,跑纵几步抓过凌鸢肩头拖起急奔。
顶上的山魈在坠落,地面的野兽在嘶吼,空间里一切的响动互相交织碰撞,喧杂得仿佛末日将临。
“它想把我们和猴子一同除掉么?”
零落的碎石中艰难跋涉,失陷于恐惧变得疯狂失智的山魈们敌我不分,逃跑时仍不忘攻击沈嵁和凌鸢。
沈嵁劈掌毙杀一只山魈,拾起来催臂力投向巨蛇。它下意识张口衔住,叼在齿间左右横甩,最后竟将尸体撇进池里,不吃。
“不,它在恐吓魈王!小心!”
警告发出的同时,凌鸢感觉背上一股巨大的推力把自己打了出去。她跌跌撞撞往侧边冲,仗着自幼习武练就的平衡素养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