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意,也不能够理解每一次眼神里传达的绵绵,但足以打破凌鸢心头定义的甜蜜,她恨得切齿。
剑气延锋刃,凌鸢新武初试,拿兽祭剑。
——将军行,斩龙诀,破翳开天!
如虹的剑气似从地底蒸发灌入足下,喷薄向上,人为剑,剑御人,冲天而起。凌鸢仿佛一枚钻入云中炸裂的焰火,携带巨大的爆破力,誓要将遮天蔽日的阴霾撕裂出缺口,让光射进来,照耀大地。
此处没有天空,唯有厚重的坚不可摧的山壁拱顶,压迫住其下一切的生机。凌鸢有开天的气势,却绝没有钻山的神力,恢弘剑气下被撕开的只是生命。那些盘踞顶上伺机而动的山魈们在骤然爆发的极招面前,脆弱得好像枝头的娇蕊,纷纷折断陨落,不堪一击。
有隆隆的咆哮声在洞窟中回荡共振,磅礴如涛,低沉如雷。
那是魈王在宣泄!它怒不可遏,攀壁若蝎虎,游刃有余速度奇快,转眼即上穹顶,翻身扑下,挥爪直击凌鸢面门。
凌鸢空中难回避,横剑力挡,纠缠着双双自半空疾急跌坠。底下沈嵁见势不好,旋步踏流星,双掌拨龙卷,凭空托生死。凌鸢背部有依傍,双臂猛催劲,震开魈王,翻身直落。坠地有顿,攻击复来。二人无论如何想不到竟是魈王先一步落在地上,四足奔袭,极快极猛。
情急之下,凌鸢索性仰面就倒,屈膝蹬足袭向山魈腹部。不料兽儿狡猾,忽屈身提起后腿,正踏在凌鸢足底,借力弹跳过去,前爪却不落空狠狠在凌鸢小腿上撕拉。
“呀——”凌鸢吃疼,忍不住喊了声。而沈嵁自恨相救未得及时,奔来这几步连发数道掌劲,虽不得正面重创魈王,好歹迫它一迫。顾不得查看伤势,沈嵁只俯身将凌鸢抱起,忙退数步。凌鸢自悍然,短剑始终不得脱手,此刻横锋在身前,到底是种威慑。
“没事,放我下来!”
沈嵁分心迅速瞥一眼凌鸢受伤的左腿。破经断纬的白绸上染了腥血,但失血确不多,似乎只是皮肉伤,未割得太深。然而他依旧不肯将凌鸢放下,固执地托举着她,步步倒退。
如此贴近,回眸的刹那凌鸢清晰瞧见这人面上的狞恶,咬唇龇牙,自喉咙深处翻滚上来压抑的低哮。他也像是化身成了山魈,开始耸起肩拱起背,蛮畜不得驯化。
有片刻的愣怔,随后凌鸢明白沈嵁暴怒了,杀戮即将开启。
短暂的天旋地转,恍然自己是被甩上了后背,凌鸢一手仍稳稳持剑,另一手绕过沈嵁肩头环住他颈项,靠着他,贴近他。
缠在左腕上的白砗磲珠串不知何时已滑落掌中,沈嵁袍袖鼓风,不念阿弥却道诛灭。
——慑魂,焚劫!
凌鸢见过用慑魂的罡劲击发的佛意,但这一次,沈嵁则是用千灯照佛影的绵厚开拓慑魂的幅员。那是一种寸草不生的汹涌霸烈,灼灼的劲气自挟了火焰般的炽热,燎原之势席卷路径之上一切的生灵。
其实并无火焰在空间中燃起,魈鬼们却仿佛身遭业火,翻滚着哀嚎。眼耳口鼻中逐渐涌出鲜血,利爪扯下了自己的皮毛,它们的痛苦直如心魔蛊咒,魇住了理智,自生自灭。
五重的至上极招,距离九重的顶峰尚有很大的差距,但已足够令凌鸢感受到未名庄内功奥义的强势逼压。她想父亲常说的人外有人,然而这个人不在外,他就在身边。沈嵁的情感是内敛的,他的武功也是不露锋芒的。此刻乍然现出只鳞片爪的峥嵘,凌鸢突然就怕了,怕赶不上,怕不配。
一时的患得患失,在此情此境中太过不合时宜。凌鸢失神的瞬间,侧旁跃来一只贼魈,张口咬上。凌鸢短剑慢出了一寸,居然叫那山魈一口衔住。顾不得嘴角被割裂,山魈抬爪死死抱住她胳膊。凌鸢挣脱不开,正要尝试提脚去踹,沈嵁及时援手,三指锁住山魈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