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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4 / 5)

仅有的稀奇大胆。

诚然,论家世、样貌、谈吐气质,眼前的孙珏岂止是不差?简直出类拔萃!然而沈嵁不想,不愿,不忍心。时至今日,他尚能说服自己积极地生活,全是师父教他自由与放下。他的自由是离开,离开了才算放下。既放下责任,也放下遗憾。不做沈嵁,是他后半生仅有的希望!

于是宁愿孑然一身,独自来独自去,不拖累旁的人,更不叫任何关系再拖住自己。也许一无所有之后还拾得一段良缘,那时候他会顺其自然地接受。却不是现在。现在他只想让一切情愫远离自己,免叫孤独伤了无辜者的心。

所以才将腿病演得重了,又捏造了主仆间的暧昧,想人以为他是风流无端的,想在对方眼中看到嫌恶与鄙夷。

然而孙珏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那始终不曾消失的淡淡讥诮。

沈嵁突然想要躲避这名女子的目光。

却听她蓦地问起:“沈兄的腿是?”

沈嵁脱口而出:“寒腿,自己作的。”

“噢!”孙珏唇边又扬一抹嘲讽,“老了更苦。”

沈嵁苦笑:“已是苦不堪言。”

“还好有人给捏捏,沈兄的福气!”

“终归要求大夫。”

“师先生骂人太狠。”

“确实没少挨骂。”

“每回他骂哥哥总连嫂子一道训斥,沈兄的红颜们也遭过他的唾沫星子?”

沈嵁眸光一闪,避重就轻:“他向来连家母都不放过。”

“连?”

“们?”

孙珏耸眉哼笑:“哎哟,失言!”

“彼此彼此!”

“嗯,天儿不早了!”孙珏果然眺了眼门外的天色,回过头来径直跟闵氏告辞。

闵氏有些摸不清她路数,总要挽留:“用过晚饭再回去罢!话没说够!”

孙珏按了按闵氏的手,犹是那副不将俗事放在眼里的清傲:“够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伯母也歇歇,少操心,多享福!”

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儿的,闵氏心里头微觉不快,隐忍不发,还挽一张慈爱的笑面孔,却不再留,和和气气地送人出去。

原本沈嵁也该相送的,还未站起来就叫孙珏一句话堵着:“沈兄走路艰难,快别劳累了,担待不起!”

那便不叫人担待。沈嵁索性坐着拱拱手,失礼到家。

送完了人转回来,闵氏脸垮得委实难看,谁还能瞧不出来她心里头呕着一口气?

沈嵁自然没敢溜回房去,一直乖乖坐着等母亲回来严词教训。

头一句便问:“你的腿真疼得那样厉害?”

沈嵁没想瞒着,摸摸鼻子嬉笑。

闵氏白眼相加:“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同娘讲实话,难道还会逼你?自作聪明唬弄人家,传出去全当你真是跛子,别人家的好姑娘如何还肯来?”

沈嵁低头维诺地“唔”了声,诚心悔过:“嵁儿知错了!”接着解释道,“其实儿子就是想试试她。她若不嫌弃我腿有疾,大约便是个真心;如若嫌弃,实不如早早一拍两散,省得婚后再来埋怨。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未必真委屈她伺候孩儿一辈子!”

“呸!”闵氏不许他说,“怎么就一辈子了?我儿的腿定管是能好的!”

沈嵁缩了缩脖子,卖个乖:“就是个比方。人吃五谷总有个三灾四难的,万一呢!再者,容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日后爹娘老迈,跟前虽有底下人伺候着,到底全要看她的脸色。今朝她嫌弃儿子跛脚,总好过将来冷待二老。早识人,早打算,对各自都好!”

他一番话有条有理,且从容泰然,一点不似信口编造出来的说辞。闵氏听着记着,面上一时不显露,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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