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的陛下像家禽牲畜一般被人驯养调教,这该是多大的羞耻与侮辱?
一只青草编制的蝈蝈遗落在罗重走过的地面上。
陆礼将之捡起来,看着许久,蓦然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南北疆界乱事又起,罗重亲自带兵前往平乱,这一去便是经年。
钟昭公年少,纵使罗氏名声浩浩,却抵不住前线主将对他的轻视。于是震慑军心征战南北,这一来又是数年。
经年复数年,以至于当罗重再次踏进皇城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青色的胡渣。
男人在战场上从不会顾及整理自己的仪容,就连带血的甲衣也没有褪去,经过死亡洗礼的将士脸上都是肃杀的寒气。
金色的銮驾就在不远处。
罗重眯起眼睛,看着那个独自端端正正坐在宝座上的帝王,已经张开的脸上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显得十分陌生。
“钟、昭、公。”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诸位辛苦了。”
他的嗓音带着这个年纪独特的沙哑,说完这些就神情庄严地看着罗重,一动不动,再不像从前那样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祈要别人的拥抱。
罗重驻足了许久,既没有回应皇帝的慰问,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身后的罗氏军团也同他一般静静地贮守,丝毫不在乎在场众人的纷扰。
罗重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佩着那柄杀人无数的刀刃走向皇帝的銮驾,在群臣的非议声中站立在皇帝面前:
“陛下,我回来了。”
大与还是那个大与,皇城还是原来的皇城,只是陆礼脸上已经多了两撇小胡子,低头弯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凯旋归来的罗重。
“主上此行收获良多。”
罗重卸去铠甲,瞥了他一眼。
虽说常年在外征战,他却一直通过书信掌控着整个大与的动向,通过陆礼了解着皇城中的每一个人。同样,陆礼也十分清楚罗重带领大军走过的每一条路。
“虽然取得了姜州城以北的全部土地,却赔了一员大将。”
陆礼笑了笑:“南方士族就是有心要为难周郎也得看周氏的颜面,主上不必过于忧心。”
罗重接过宫人递来的布巾在脸上随意抹了一下,露出常年风吹日晒下变得黝黑冷峻的脸庞:“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你也是百越人。”
陆礼笑脸一僵,捋了捋两撇小胡子干笑道:“主上是与臣下说笑那……”
那布巾在铜盆里随意绞了两下,就将一盆清水染成了浑浊的浆液。
罗重仰面躺在胡床上,背后搁着坚硬的靠背也没点儿难过的样子,将绞干后还带着点儿湿意的布巾搭在额头上,脚下甩了了两下,想要挣脱开厚重的靴子。
这些年原本那个谨守礼节的罗家公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副军营大老爷们的模样。
此刻宫人们都已经退下,只剩下这主属二人。
陆礼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其中的异味,笑眯眯地捧着罗重的一双泥靴子,帮他脱下来,端端正正地放置在胡床边上。
“周郎当年与你也是同窗,怎么我看着你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陆礼顿时正色的道:“主上此言差矣,臣下与周郎皆是为主上思谋,何来亲近疏远之私念,臣下窃为此小人之心不耻也。”
罗重看着陆礼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陆礼心里顿时一阵冷汗。
这些年他独自在京城不是没有暗戳戳里给自己捞好处,只是这些都是背着罗重干的,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蝇头小利他也不曾当心,怎么这会儿从对方的脸色看来,就像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