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是清明了然的,他爱着眼前的女子,这份爱,他是用全部的生命在爱!
四下里此时,静悄悄的,他和她之间氤氢着熟悉的幽香,这份幽香不仅仅是香炉里的龙涎香,而是他的婳婳,让他迷恋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尖尖的下颔,她复望进他的眸底,那里溢满温柔,瞳仁清亮墨黑,清澈得凡乎能瞧见自己的倒影,直要望到人心里去似的。
突然,不敢再与他对视,挣开他的指尖,她掉转脸去,心里怦怦地跳得没有抑制。
这一刻,她不愿瞧他。
是怕,陷得更深吗?
其实,她早就陷得没有办法自救了。
真正害怕的,应该是怕这种幸福,会随着战争,嘎然而止。
是的,她怕的,本是这。
他牵起她的手,慢慢的攥紧,距得近了,他的衣袖间有幽幽的龙诞香气,让她更加地透不过气来。
她宁愿在他的气息里,透不过任何气。
被他的气息包围,于她,亦是种幸福的温暖。
离得那么近,他的声音似是从胸口深处发出的:
“婳婳,我要册莲妃为后,就这几日,册后大典会由王父操办举行。”
果然,还是由他来说。
太皇太后刚刚的晕厥,应该也是与此有关的罢。
她不去想,只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将她揽得更紧:
“名义上,皇后为皇帝的妻,但,在你的面前,我并不是皇帝,我只是普通的夫君,仅属于婳婳一人的夫君,所以,我免了婳婳的册妃大礼。”
她的思潮翻滚,听他低低娓娓道来。
心底,是欣慰的。他,一直是最明白她的。
既然,她曾拥有,他予她的大婚之礼,她再不会去要其他那些虚礼了。
雾气渐渐湮上眸底,须臾地汇成泪珠子,在眼中滚来滚去,直欲夺眶而出。
将脸埋在他胸前衣襟上,那襟上本用金线绣着盘龙纹,模糊的雾气里瞧去,御用的明黄色,狰狞的龙首,玄色的龙睛,都洇化为朦胧温暖的泪光,他胸口的心跳,怦怦的稳然入耳。
他亦再不说一句话,久久驻立在那,脸庞贴着她的翼发,过了许久,方道:
“婳婳,我该怎样对你,才能给你最好的呢?我怕,给你的,不够好, 委屈了你,又怕护不得你周全。”
她抑住泪水,努力调均着气息香炉里荧着的龙涎香,混淆着他的气息却再次让她渐渐沉溺。
是的,沉溺。
他的话语,怎能不让她沉溺呢?
“忆,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陪着你,就是我的所有幸福所在,至于其他对我来说真的不再重要 !我的周全,该由我自己来负责,相信我,你的婳婳,不会再那么娇柔,不会再那么轻易就放弃任何事情。”她将螓首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所以,若你要亲征,带上我,好么?”
他拥着她的手,滞了一滞, 带上她?
他可以吗?
他想带着她,无论去哪,但,亲征东郡,有多艰险,连他都无法预计。
所以他怎能带着她?
无论他怎样,他希望她都是好好的。
这一次,他允不了她!
她觉出他的心意,伸出自己的手,环住他的怀背:
“哪怕,你不带我去,我自个都会跟着你去。”
“呵呵,婳婳,你就不怕兵荒马乱中,反与我失散?”
他不愿意再继续这种氖围的对话,这会让他的心底更加惴惴。
“如果你不舍得失散,就一定得带着我。”她半带着娇嗔道。
“在我带你之前,明日,婳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