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看来,必定是她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
做为皇后,每月的月半和三十,都可以同君王共榻而眼。
她该怎样做到,和任何一个女子再分享玄忆呢?
做不到。
无论她再怎样试图说服自己心胸开阔,她还是做不到啊!
直到,温暖的手,从后面轻轻拥住她的肩膀,她才从思绪里收回心神。
他回来了。
将身子蜷进他的怀里,他的话语柔柔地传了过来:
“怎么不先睡?”
“你不回来,我睡不安稳。”
她没有按着常理,问他太皇太后的身子。
他若要说,自然会说。他若不说,可见这一去,所为的,并不仅仅是这一桩事。
既如此,问与不问,岂非是一样的。
“呵呵,若以后我晚上不能陪你,那你岂不是一夜都不睡了?”
说出这句话,他觉得怀里的身子明显的僵硬起来,才要补说什么,她的话音幽幽地传来:
“你不能陪我,我就看一晚的星星,你不陪一晚,我就看一晚,就当星星是你,也是一样的。”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没有皇后,怎可能真的永不翻六宫的牌子呢?
若这事,传至前朝,殊不知,又会起几多的波澜,她再怎么不愿,难道真的就愿意看他被为这些所扰心吗?
东郡的形式有多艰险,她心里很清楚。
她虽不贤,却也不能看他忧心忡忡,再在后宫这些本来就能避免的事上,因着她让他多添一分的堵。
再怎样做不到,横竖睁眼闭眼,这日子,也就过了。
他心里有她,她该知足!
被他拥进怀里的刹那,她的心结,尝试着去打开。
“你想念母亲时也看星星,如今 —— ”
他拥紧她,一语出时,她的身子一震,骤然转回,用手捂住他的唇: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好端端地,说出那句话呢,这不是,分明咒他呢。
可,彼时的她,并没有先想到这一层,但,他,还记得,刚刚坐看星云时,她说过的那句话。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深深凝着眼前只到他下颔的婳婳: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说明白,我的意思是东郡如今形式严峻,恐怕,御驾亲征迫在眉睫。”
御驾亲征,这四字,重重敲进她的心底,她的身子又震了一下,他拥紧她,他瞧得明白,她眼底的惧意。
他依稀也明白,她的惧意从何而来。
可,为了他和她的未来,这一讨伐,或将是避无可避的。
他顿了一顿,复加了一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她抬起眸华,望着跟前的他,明黄袍子,九五之尊的御用服色,映进她的眼中,微微地总让她有片刻的目眩神迷。
这分目眩神迷因着他话语中的挚诚至深,从来都让她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心底最深的地方瞬间软弱,纵竭力自持,念及那就在眼前的对决,只念品出一份悲怆,未知这世上情浅情深,原来是叫不得任何人绝情辜负的。
低敛眸华,一字一句地对上他的那句话: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目光随她一并垂落,他的腰际佩着嵌金松石套襁,襁外结着金珠线黑丝络,里面置的是她所打的同心结,血祭后,他再次收起的同心结,不论他到何处,他都会一直佩戴着这个套襁,里面的盛放,就是他心底的充盈。密如丝网,千千相结。
心里如缠绕着双丝网,何止千结万结,纠葛难理。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