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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4 / 5)

薛寅打个激灵,半闭的眼睛睁开,“我?”

“自然是你。”夜色已深,柳从之神色无一丝一毫疲倦,笑得从容,“大薛宁王。”

薛寅一怔,最终长出一口气,“陛下有命,莫敢不从。”

☆、吾皇万岁

薛寅一点不喜欢和柳从之打交道。

这位传奇人物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面上笑得四平八稳八风不动,话比谁都说得漂亮,内心弯弯肠子已经绕了百十来圈,不是什么好角色,更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偏偏这人还扼着薛寅的命脉,是个不得轻忽的大人物。

若无柳从之横空出世,薛朝虽渐近末路,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完蛋,至少也不会亡在薛寅手里,时也命也。

柳从之客客气气地请薛寅往自己寝宫一侧的书房议事。

他手下人办事效率极快,宣京虽降,但极其混乱,大小事宜层出不穷,乱成了一锅粥。柳从之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硬是控制住了场面,宫内宫外,朝堂军队,都梳理得有条不紊。薛寅一边被领着往柳从之寝宫边的书房去,一边暗叹,人家这是一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也是,如今这皇宫于他与牢笼无异,若是柳从之连这点魄力与手段都没有,那就不用混了。

书房陈设简单,设有一方棋案,柳从之褪去戎装战甲,作文士打扮,显得斯文儒雅,颇为年轻。

这人朝堂沉浮十几年,如今年纪已经三十有五,但就他做下的事情来看,他还是太年轻了,甚至不满四十。

天下之主,九五至尊,而且惊才绝艳,武力纵横,甚至相貌还十分出众,风度翩翩,气质沉凝,乍一看简直是完美无缺得要遭天妒,可惜从目前来看,姓柳的一路顺风顺水,运气好得仿佛没有头。

柳从之在棋案一边坐下,笑问薛寅:“可愿和我手谈一局?”

薛寅又哪有拒绝的余地,只得乖乖在棋案另一边坐下。他酒劲还没散,脑子不算太惊醒,上下两只眼皮简直要黏在一起,强撑着勉强保持清醒,一面看柳从之落子,一面道:“不知陛下有何要事相告?”

柳从之要真有闲心和他下棋那才是见了鬼了,有话直说好么?大家都省事。

柳从之轻笑:“不急,先下一局再说。”

薛寅只得抓着棋子开始下棋。

薛寅不喜欢下棋——他就不爱做费劲的事,而且北化贫瘠,也没什么附庸风雅的环境,下棋还是天狼教给薛寅的,这算命的原话是:“皇室子弟,棋都不会下,不嫌丢人?”

薛寅当时不屑一顾,这时却不得不承认,下得怎么样还另说,首先你需要会下棋。

柳从之的姿态非常随意,仿佛就是在与朋友对弈,落子很快,也并不算严谨,棋风异常平稳,不杀气腾腾,也不咄咄逼人,棋招信手拈来,如行云流水一般。薛寅每每抬头看柳从之,都见这人一脸气定神闲,面上活似戴了个笑脸面具,一点窥视不出情绪,每时每刻看到这人神情,都会让薛寅有一种此人成竹在胸无所不知的错觉,对弈中看到对手这等表情实在是郁闷,薛寅于是埋下头,不看柳从之,闷不做声地落子。

柳从之落子很快,薛寅落子更快,反正也没把输赢放在心上,出手异常直接,很少布局,棋面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

就这么下了一会儿,柳从之凝视棋盘,笑着摇头:“你可是在敷衍我。”

“不敢不敢,我棋艺平平。”薛寅强打精神,半眯着眼睛。

柳从之含笑的目光在他的面上一扫而过,拈着手中棋子迟迟不落,忽道:“既如此,在这盘棋上加一点赌注,可好?”

薛寅暂时清醒了些许,暗觉不妙,“什么赌注?”

柳从之看他一眼,并不答话,忽地笑道:“我昔年曾在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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