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正宫之子,但好歹唤她一声‘母后’,加上凤端华又是栖梧名正言顺的第一公主,所以算起来,这桩婚约也算成立。所以——”
秋慕云顿了一顿,原本想要再说,却被毓缡止住,仿佛是自嘲,他抿唇笑了起来,之中苦涩,唯有自知:“凤兮也好,凤端华也罢,反正娶谁都一样。。。。。。”
[第六卷 千年:姐妹(一)]
初染再见凤端华是在安泰殿的东暖阁。这日酉时,她照例到此为毓缡诊脉。因近傍晚,天边彤云已绽,艳艳灼灼烧了万顷。塘中荷香顺着晚风袅袅婷婷氤氲开来,一个晃眼,她仿佛看到莲谢叶落。记得午夜梦回,她面前总有熙熙攘攘觥筹交错的人群,而大殿上盛装华服一身喜袍的男人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两国联姻,现下已是昭而不宣的事实,人人都知道,夏末秋初,栖梧第一公主将会成为柒澜国后。鉴于这层关系,合宫上下都对凤端华礼遇有加,相反,初染背后的指指点点却多了起来,总管三令五申效果甚微,所幸那三个当事人无心理会。
无视众人研判的目光,初染举步入内,哪知才近暖阁便被几声清脆的笑意顿住了脚步,复而侧身看了看外头平白多出的几名侍女,她不禁哑然失笑。如此,想必是凤端华在里面。
一时踟蹰,初染有些无措,正当她进退两难之时,眼前出现了一双女子的绣鞋。“风姑娘。”这不轻不重一声甜唤,惊得初染猛然抬头,不看倒好,一看却是大骇。这个对着自己从容而笑的女子,不是舒莲又是谁?!
然而未待她细想,凤端华已经闻声迎了出来,乍见初染,她先是一愣,接着便轻柔地笑了一笑,热络地拉她进屋。舒莲抬眸望了她俩的背影一眼,再迅速垂下,不着痕迹地退至侍女中,那低眉顺目的模样,与他人无二。
“想不到竟在此遇着风姑娘。——数日不见,风姑娘可好?”凤端华理了理桌上的字画,笑吟吟拉她坐下,这突如其来的熟稔不光令初染错愕,就连毓缡也满是疑惑。
“你们认识?”
“是啊,日前风姑娘还在栖梧做客呢。”凤端华抢先道,“那日听说你不见了,可叫王爷好找,真真快把整个伊歌城都翻过来了。”边说,她偷偷眯眼打量二人,不出所料,毓缡脸色微沉,初染面有尴尬。
一时间,三人心思各异。
知道凤端华有意挑拨,初染蹙眉之下却也无言,毕竟眼前人是自己的亲妹妹,打小金枝玉叶心高气傲,而今心仪之人被她所夺,自然存有芥蒂。叹了一叹,她起身去为毓缡把脉。当日失望之余,她本欲一走了之,可静下心来一想又顿生唏嘘,说来说去,他也不过一个“护”字,不愿让她担惊受怕。
“原来风姑娘是位医者。”凤端华难掩惊异,随即又对着毓缡道,“皇上有恙吗?”
毓缡笑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瞧着眼前女子,待把完脉才收回视线,见她神色如常,便知无碍,尔后果然听得初染点头道:“一切照旧就好。”
毓缡“嗯”了一声:“你自己也多上些心。”
“我知道。”
听着这颇为套版的一来一去,凤端华却是若有所思地笑了开来,映得她如花之靥愈加明艳动人,皎若云月:“想不到风姑娘与皇上也是熟识,端华初来乍到,说不定日后还要烦劳姑娘。”
“公主客气。”初染陪笑。
凤端华点了点头,然后径自同毓缡说起话来,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从江南烟雨到大漠孤烟,聊得倒是颇为愉快,似乎全然忘记还有旁人,直至紫笙来问晚膳,她才恍然惊觉,面有讪讪之色:“是端华疏忽,一时好奇叨扰了皇上和风姑娘,失礼了。”
知道她话里有话,初染一笑置之,毓缡当下也明白几分。待人备好晚膳,他以茶代酒:“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