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安睡的女子。月华流转,银芒下静立的男人忽的咧开嘴来,那若有若无的妖冶触得他心中一阵沁凉。“魅。”很轻很轻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他看着这张脸,突然觉得莫名的熟悉。“秋慕云,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冷不丁听他说出这样一句,秋慕云愣了愣,旋即又笑,似是满不在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什么时候你想要我这条命,说一声便拿去吧。”
瞧着那半真半假的神情,毓缡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拂了棋局站起身来,径自看着亭中“折柳”二字发怔,许久方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她,自然是指凤端华。
“女人,美人,皇后。”秋慕云笑眯眯说了三个词,看起来答非所问,不过细想却不无道理。臣民要的是端庄贤德,出身显贵的国母,至于那人是谁,他们不会在乎。
“知道皇帝和权臣的区别在哪里吗?”那夜,慕容萧的微笑渐渐清晰起来。他轻柔地抚着女子恬静的侧颜,歪头露出粲然的眸光,“权臣尚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帝王不能,譬如,我有机会爱我想爱的人,而你,连尝试的机会也不会有。”
“你真幸运。”擦肩而过时,他说了这样一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真的羡慕。想着,毓缡又是一声长叹,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秋慕云有意无意提醒道:“按日程,公主不出五日便会抵达京都,皇上该多上些心。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皇上想也是没有用的。”
毓缡本就心烦,见他如此更是气恼:“那么,现在就叫她回去,告诉凤钦沅,我后悔了!”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想这样做,想任性一回畅快一回,但是很快,冷静便占据了他的思想,于是仰面不再言语。寻常人家如此尚要遭人非议,更何况是两国联姻。
看毓缡冷静下来,秋慕云忽然也缓了语调:“我知道你想什么,毓缡,你不甘心吧,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却要拱手送人。帝王要爱情,不是不可以,但是代价你付不起也估量不起。如果有人拿她作威胁,你怎么办?若救,那你就成了不忠不孝的昏君;若不救,那你就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人。——毓缡,你要她活,还是死?”
“也许你们都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你完成了江山霸业再潇潇洒洒归隐山林。”秋慕云似讽似笑,“即使现在,她愿意用十年的时光来等待一个茫茫无期的誓言,但是将来,你可能保证她不后悔?!即使她不后悔,难道你就能忍心误她一生?!再深的痛苦,总会随着时光慢慢淡却,如果当时你一走了之,自然不必如此,但是很不幸,你不够狠,你选择了留。——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秋慕云这番话,毓缡哑口无言,转头,恰巧与慕容萧两两相望。听说凤钦沅原本是属意他的,为什么而今拼命地向柒澜示好。凉凉笑了一声,他道:“听说前些日子,栖梧宫中也起了一场大火,地点就在端华公主的寝宫。”
秋慕云也注意到了慕容萧,遥遥冲他笑了一笑,口中却多了几分戏谑:“原来皇上并非对公主不闻不问,此事连我也是才听说。”
知道秋慕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毓缡索性将话挑明:“我知道凤钦沅并不看好魏家,但是父皇为何一直坚持这桩亲事?”直觉告诉他,除了利益,似乎还有别的理由。
秋慕云笑了起来,这一回,他没再隐瞒:“其实是有过一桩事。听说多年以前,有个得道高僧进宫之时曾与先皇有过谈话,他说柒澜不兴,不是王气不盛,而是缺乏凤气,东南紫气颇盛,乃大吉之兆。”
“父皇信了?”毓缡冷嗤,明显的不屑一顾。
秋慕云摇头:“不清楚,原先像是不信,后来不知怎么就信了。恰巧两位皇后曾戏言要亲上加亲,而凤钦沅那日酒后糊涂居然也就此应下。你